一刻鐘後。
得到消息的水仙樓大掌櫃才領著幾名家仆趕來。
他來到醉仙樓門口,一眼便瞧見被綁在門口立柱上,渾身鞭痕,幾乎快要被凍成冰雕的梅宗元。
“去把舅爺解下來。”
大掌櫃眉心狂跳,麵色陰沉似水。
家仆急忙走了過去,剛要動手,卻被守在旁邊的幾名漕幫弟兄攔了下來。
“我是水仙樓的東家。”大掌櫃見狀,冷著臉道:“此人是我妻弟,不知犯了哪條規矩,要被如此對待?”
幾名漕幫弟兄聞言,為首一人開口道:“我家幫主做東宴請賓客,梅宗元卻飲酒鬨事,擾惱了會場和貴客,所以幫主才下令略施小懲。”
“略施小懲?”
大掌櫃眉心狂跳,他看著被打的幾乎不成人樣的梅宗元,冷笑連連:“貴幫的手段,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漕幫弟兄不語,隻是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裡。
“既然已經懲戒過,那便勞煩各位將其放開,我也好帶他回去治傷。”大掌櫃強忍著怒意,皮笑肉不笑道。
“對不住,幫主沒開口,人,你帶不走。”為首的那名漕幫漢子搖了搖頭。
大掌櫃眉心狂跳。
連番遭拒,他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在安平,大掌櫃也算是個風雲人物。
昔日馬幫還在時,就連秦蠍虎也要給他三份薄麵。
那時候的漕幫,彆說是普通弟兄,就連範文斌見了他也要笑臉相迎!
可如今,他卻在一個自己昔日根本不會正眼相瞧的幫派嘍囉手中碰壁……
換做是誰,也受不了這份侮辱!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這張老臉,看來是不值什麼錢了。”大掌櫃怒極反笑,他看了一眼被綁在立柱上的梅宗元,轉身便準備離去:“既然如此,我便找個人來跟你們談談。”
就在此時,一道呼喊聲赫然響起。
“大掌櫃留步。”
範文斌和李牧邁步走了出來。
李牧抬頭向前看去。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水仙樓的幕後東家。
和想象中不同。
對方身材瘦小,麵容長相也很普通,穿著打扮也極為低調,若是走在街上,不認識的或許會將其當成一個鄉下的普通老漢。
一點都瞧不出是一家日進鬥金的酒樓實際掌控者。
“呦,範幫主,許久未見,您現在可是容光煥發呐……”大掌櫃聞言轉過頭,突然動作極為誇張的抱拳作揖,腰身深深彎了下去:“現如今這安平城,除了縣老爺之外,您可就是數一數二的頭號人物,小老兒在這兒給您請安了!”
一番話,陰陽怪氣之意直接拉滿。
“隻不過我有一事不明,今個你做東宴請賓客,我特意派了妻弟過來赴約,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這便是漕幫的待客之道嗎?”
範文斌聞言摸了摸鼻子,突然笑了起來。
“大掌櫃,我漕幫向來是交四方朋友,與人為善,隻可惜你這妻弟實在有些不懂事,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借酒鬨事,我若不懲處一番,漕幫的臉麵何在?”
“說到這裡,我倒也有個問題要問您。”
“以往馬幫在時,每年的酒會您都會親自參加,可今年,卻偏偏隻派了梅宗元這個蠢物來,你究竟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漕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