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短暫權衡一下利弊,曹縣令當即便點了點頭,單膝跪倒在地:“請李兄弟幫忙回話,下官,願為王爺效勞!”
見狀,李牧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曹養義是個膽小之人,隻需要一些小手段便可以輕鬆將其拿捏。
他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但遠在幾米之外的範文斌見了這一幕卻滿臉愕然,他方才未曾聽見兩人的交談,隻是突然便瞧見了曹縣令向其下跪,口中還在說著什麼“王爺……”之類的詞語,內心雖然驚駭,但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
早在馬幫精銳覆滅在雙溪村外的那一晚,他便已經知曉了李牧不簡單。
所以,即便後來春意坊得罪了丁知府和董大人後,他依然沒有選擇置身之外,而是用自己的貨船將薑虎等人送到其他州府,散播消息!
直到今日,範文斌終於知道了自己這位朋友的真實背景!
“原來他背後站著的竟然是一位王爺,在安平,隻可能是鎮南王了!”範文斌內心激動不已:“我這寶還真沒有壓錯!”
……
衛所軍大營內,慘叫聲不絕於耳。
林堅身前擺放著一個火盆,上麵用木架炙烤著羊腿,他用小刀割下熟肉送入口中嚼動著,衝著身旁的近衛道:“還沒有招供?”
“稟將軍,那些賊子嘴硬的很,隻肯承認自己的罪行,但凡讓他們往範文斌身上咬,他們便不肯配合了。”身旁的甲士如實回答道。
切肉的動作為之一頓。
林堅那張宛若岩石般粗糙的臉龐上露出一絲詫異,他緩緩站起身來。
兩名甲士掀開門簾。
營帳外,寒風迎麵而來。
隻見十幾名漕幫弟兄被剝光了外衣綁在校場的木柱之上,身上滿是鞭痕、被燙傷的烙印,樣子甚為淒慘。
“說實話,我很敬佩你們這些人。”林堅穿著羊絨的長靴,目光從他們身上掠過,輕笑道:“但我也為你們感到不值。”
“你們在漕幫之中隻是些最底層的成員,拿著微薄的薪酬,乾著最臟最累最危險的活兒……”
“你們揮汗如雨的搬貨,和河盜們浴血奮戰時,你們的頭目、幫主可是在錦衣玉食,抱著美人兒睡覺呢。”
他停頓了一下,來到一名被打的渾身是血的漕幫漢子身前,用割肉的小刀抬起對方的下巴,一字一頓道:“所以我很不理解,你們為什麼這麼嘴硬,為何如此不識時務?”
那漕幫弟兄未開口,隻是喘著粗氣,任憑鮮血順著嘴角流淌下去。
“冷嗎?疼嗎?”林堅眯起眼睛問道:“隻要你們肯在文書上簽字畫押,幫忙指認範文斌走私鐵器軍備,你們便無需再遭這樣的罪,我還可以破例將你們招入軍中,吃上一份皇糧。”
“……”那漢子嘴唇微動,似乎在說些什麼,但音量卻極小。
林堅見狀湊了過去。
啐!
一口帶血的唾沫,狠狠落在他臉上。
“嘿……嘿嘿,狗東西,你想讓我們幫你一起誣陷我家幫主,做……做夢。”那漢子臉上露出嘲諷笑意,斷斷續續開口罵道:“要不是幫主,我們早就被餓死了。”
“你們這些狗兵穿的威武整齊、冠冕堂皇,不敢去邊關打蠻子,卻隻敢窩在這裡欺壓良民、爭權奪利。”
“在老子眼裡,你們連狗都不如!”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咆哮著喊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