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橫空而下,刀背上的幾道鐵環嘩嘩作響,挾裹著惡風向幼童頭顱斬去。
那些從窗口、門縫中偷看的村民們見到這一幕,皆被嚇的四肢酸軟,緊閉雙眼不忍看到接下來慘絕人寰的一幕。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支利箭帶著尖嘯聲化作烏光驟然而至,竟極為精準的刺中大漢持刀的手掌,箭頭從手背刺入,從掌心透肉而出!
“誒呦!”
大漢慘叫一聲,隻感覺掌心鑽心的疼痛傳來,掌中大刀脫手跌落在地。
鮮血,順著他指尖向下不斷滴落!
“誰?誰敢放暗箭偷襲老子?”
他額角青筋暴起,神色猙獰,暴怒抬頭向箭矢飛來的方向看去。
而院中其他幾名同夥也神情警惕,擺出了對敵的姿態。
但下一刻,他們的臉色卻突然變得十分震驚,甚至帶著不可置信與恐懼!
隻見村道儘頭出現了幾名騎兵,身著鐵甲、手持硬弓,為首的那個還保持著射擊的動作。
在其身後,還有二十多名持矛、樸刀的步兵迅速分散來開,將他們四麵八方的出路都堵的結結實實,完全包圍了起來。
“是甲兵!”
“是官府的軍士,咱們有救了!”
“哈哈,老天有眼啊……官府還沒忘記咱們這些老百姓!”
看到這支軍隊出現,原本瑟縮在屋中不敢露麵的村民們頓時欣喜若狂,紛紛推門跑了出來,跪倒在地紛紛磕頭。
“怎麼會有軍隊?”被射穿手掌的盜匪大漢後退兩三步,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平的守軍和衙役都是些屍位素餐的廢物,怎麼會來城外平亂?而且這箭術……”
他的目光在那些甲士身上的鎧甲掃過,突然愣了一下,而後瞳孔緊縮:“你們不是衛所軍,不是官府的人!你們是誰?”
作為虎頭山覆滅後的漏網之魚,他曾經和守軍、衙役們打過好幾次交道,自然認得對方的鎧甲樣式和官服。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流寇,眼力倒還不錯。”
李牧坐在為首的戰馬上,緩緩從箭筒中再次抽出一支箭來,居高臨下,用審視獵物般的眼神看著這七八名盜匪:“好教你們死個明白,這是甲士們都舉的是李字旗,他們都是我李牧的兵。”
麾下部眾的第一次實戰,李牧自然不想錯過。
況且與兵同行,不僅可以增加凝聚力,更能在潛移默化間提升自己在軍中的威望。
“什麼?不是官府?”
“李牧,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是以前雙溪村的獵戶,後來進城當了大財主……”
村民們聞言議論紛紛。
而盜匪大漢聽到這個名字後如遭雷擊,瞳孔縮到了針尖大小,連話都說不出來,隻剩下喉間不斷發出“嗬嗬”的聲響。
不僅是他,就連其他幾名同伴也都個個麵露震驚。
李牧!
雙溪村的李牧!
當初為了一顆熊膽,虎頭山和李牧結怨,大當家鐵熊帶著他們在進城的路上劫殺,結果卻遭到了狼群襲擊,毫無防備之下落得個傷亡慘重的下場。
若非如此,後來他們絕不會被陸秀林如此輕易的夜襲成功!
“竟然是你!”大漢眉心狂顫,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充滿扭曲恨意的話:“當初若不是因為你,老子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你該死!”
“呦……倒有幾分膽氣,不求饒,反而想報仇動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