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太太的臉色沉了下去,她活了一輩子,什麼人沒見過,蘇臻臻這點小九九,她一眼就看穿了。
可當著這麼多親戚的麵,她也不好直接發作。
角落裡的趙景城,自始至終沒說話,隻端著那杯早就涼了的茶,眼神沉得像口深井,叫人看不出裡頭的情緒。
蘇臻臻見狀,心裡的得意快要藏不住。
她主動把自己那個時髦的小皮包打開,倒了個底朝天,裡頭就是些手帕雪花膏之類的東西。
“我先來,大家看,我這兒什麼都沒有。”
有了她帶頭,其他人也紛紛把自己的口袋、提包打開。
很快,就輪到了蘇木青。
她從頭到尾,臉上都沒什麼表情,既不慌張,也不辯解,就那麼安安靜靜地站著,等輪到自己。
她隨身就一個布包,裡頭裝著幾本書和鑰匙,一目了然。
那個負責搜的親戚翻了翻,什麼也沒發現,正要作罷。
“哎,等等。”蘇臻臻突然出了聲,“那個提籃還沒看呢。”
那不是紙盒,是蘇木青過來時提著的一個小竹籃,紙盒是放在籃子裡的。
那親戚依言拿過竹籃,裡頭空空如也,墊著一層乾淨的布。
她伸手在裡頭摸了摸,正要說沒有。
蘇臻臻幾步走過來,像是無意地碰了一下籃子底。“咦,這底下怎麼好像是空的?”
那親戚被她一提醒,用力按了按籃子底,果然,那層竹編的底板哢噠一聲,竟然被推開了,露出了下麵一層薄薄的夾層。
一對溫潤的羊脂白玉耳環,就靜靜地躺在夾層裡。
滿屋子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地紮在了蘇木青身上。
“天哪!還真是她偷的!”
“看著老老實實的,沒想到手腳這麼不乾淨!”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蘇臻臻的眼淚說來就來,捂著心口,一臉痛心疾首地指著蘇木青。
“姐姐!你怎麼能乾出這種事來!趙奶奶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忍心偷她的東西!我們蘇家的臉,都讓你給丟儘了!”
她哭得聲情並茂,似乎蘇木青犯下的,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
可被所有人指責的蘇木青,卻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她就那麼站著,看著那對耳環,又抬起頭,看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蘇臻臻。
她不吵不鬨,“這籃子,我進門就擱這兒了。從頭到尾,沒動過地方吧?”
她環視一圈,屋裡幾個親戚互相看看,有人遲疑著點了頭。
這倒是大實話。
“我除了去洗了趟手,就一直坐在趙奶奶身邊陪她說話。這一點,大家也都瞧見的,對吧?”
屋裡更靜了。
她的視線,最後停在蘇臻臻身上。
“倒是你,剛才鬨肚子,一個人出去了好一陣子。”蘇木青頓了頓,才輕聲問,“你去的,真是茅房?”
蘇臻臻整個人像是被抽了筋骨,猛地一顫。
“我……我當然是去茅房!你胡說八道什麼!蘇木青,你偷了東西還想賴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