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間裡的傭人正在忙著砌茶,九盞茶杯裡分彆裝了不同品種的茶。
上好的普洱、大紅袍,鐵觀音以次到紅茶,綠茶都有,把傭人譴走後薑知恩的臉色立刻就垮了下來。
“你也不嫌丟人,明知道今天回老宅還把祈年的臉弄成那樣,做事真是越發地沒分寸了。”
“我也不想的,但他非要我扇才能助興,你可得幫我好好說說他!”
“什麼?”薑知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他……”
話題跳躍太大,原本還想訓斥的話如鯁在喉。
“媽,上回你找到那藥方下料太猛了,我都要遭不住了,你看我這傷。”溫念把衣服上的領子稍微往下拉了一點露出了鎖骨上的傷口。
上次在家裡可是發現了薑知恩給他的藥劑,但陸祈年一次都沒吃,不過足以用來唬她。
”好了,好了。”薑知恩像是怕有人突然闖進茶話間,看了眼門口立刻把她的領子給拉了回去,“看你這沒羞沒臊,知不知羞的?”
“我這不是怕您不相信嗎?”溫念重新理了一下衣服,薑知恩看她的眼神都帶了幾分無奈。
“話又說回來了,祈年他……他那啥真的有些問題啊?”
溫念的眼珠子左右轉了一下,眸底閃過一絲黠光,害羞般用手捂著臉,“媽,你剛還說我不知羞了,看你問的都是些什麼話。”
“不過,”她停頓了一會兒,在這間隙裡薑知恩緊盯著她,嘴巴張了張很期待那個答案,但又非常的怕是真的有問題。
溫念裝作一臉難為情,跺了一下腳然後轉過身去,“哎呀,媽,你不要再問我了。”
薑知恩的心裡拔涼拔涼的,一下子竟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些事也急不來,我、我回頭讓祈年去做個檢查。”
“嗯,但媽您也彆太明顯了,畢竟男人對於這方麵………”
薑知恩看著她聳動的肩膀,以為是哭了,心裡歎了一口氣,手輕輕地放在背上拍了拍,“好,我知道了。”
溫念慶幸麵前沒有一麵鏡子,否則臉上憋不住的笑意就要出賣她了。
“二房那邊做的事,我們怎麼都要爭回一口氣,你們有什麼計劃先跟我通個氣。”
今天早上宋晏晨倒是跟她說了計劃,會把三叔找來陸家替她撐腰,算一下時間這會兒應該也快到了。
薑知恩本來就不喜歡她,更彆說溫家的親戚了,想了想還是要跟她說一下,“媽,二房那邊不好糊弄,要是我娘家那邊人出麵,老爺子怎麼著都要顧著點麵子。”
“誰來?”
溫念默來默,“我三叔。”
很多事情要是從溫家出麵說出口,確實會讓陸家老爺子有壓力,按理論來說親生父親還健在,溫兆榮更應該來,沒想到來的人會是她的三叔。
“祈年知道嗎?”
想到今天早上兩人竟背著她講悄悄話,猜測他也是知情的,說不定還是他給宋晏晨出的計策,不然就他那腦子是想不到這一層。
溫念點了點頭,“知道。”
………
每次開家庭會議都會去到中堂。
廳堂以中軸線為基分,靠牆的位子上放了兩張太師椅,太師椅中間隔著一張條形案,上方掛著由大師親自提筆的《家和萬事興》牌匾。
牌匾下掛著一幅《荷風盛世圖》,在雲晨晨露下的荷花開的正好,以水墨為主,濃墨的荷葉如傘蓋般舒展,荷花上點綴朱砂、石綠,絢爛奪目而又不失高雅,幾條錦鯉跳躍在空中,滿塘生輝。
清一色的黃花梨木椅上麵都有雕著荷花的圖案,木質紋理細膩,右主左賓,每人論資排輩的落座。
乾媽以及薑知恩以及一些叔嬸輩都坐到了前排,溫念屬於小輩跟一些妯娌落座在後排,等著陸老爺子出麵。
“念念,剛剛甜甜沒吵到你吧?”
說話的是六叔家的孫媳婦,賀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