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清現在很尷尬。
她以為全冠清是段正淳找來的,因此之前表現得很不客氣。可在得知並不是之後,這事兒就太羞恥了。
偏偏自己的馬兒現在還正在被刷洗,自己就想要離開都不行。
一想到剛剛自己的態度,木婉清就就恨不得用腳尖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
全冠清邊上慢條斯理地喝著茶水、吃著點心,眼角看著邊上尷尬的摳腳的木婉清,嘴角微微上翹。
這小妮子,還挺好玩的。
就在這時,遠處一片煙塵朝這邊過來。隨後隱隱可見隆隆馬蹄聲,顯然是有一隊騎士正在朝著這邊過來。
哎呀?
不會吧?
全冠清心頭微微一挑,看向邊上的木婉清。卻發現木婉清並沒有什麼反應,好像全不在意一樣。
嗯?
他猜測那隊騎士應該就是早些時候見到的那隊疑似點蒼派之人。若真是點蒼派的,不知道和昨夜那個采花賊有沒有關係。
如果真的是這樣,會不會……
隨著馬蹄聲靠近,全冠清看清了煙塵中的身影,果然是早些時候看到了那些騎士。
一行人經過茶攤看到了木婉清,領頭的一個發出一聲長嘯,勒馬停下。身後的人也紛紛停下馬匹,短暫遲疑之後,目光也都落在了木婉清的身上。
店家還以為大生意來了,這一隊騎士十幾人,茶水、點心加上洗馬,今天的生意就差不多了。
如此想著,頓時帶著燦爛笑容湊了過去,“幾位大爺可要歇歇腳?我們有頂好的茶水,燒餅、點心……”
“滾一邊去。”領頭那人冷冷嗬斥,同時一擺手,一道掌風就掃了出去。
那店家躲閃不及,頓時被打得打著滾翻出去。虧了那領頭的中年人並未下狠手,隻是將他掀飛,不然以他表現出來的掌力,隻怕直接就將那個不會武功的店家打死了。
店家落地雖然沒有受傷,可也嚇得不輕,連滾帶爬地躲得老遠。
茶攤上其他幾個歇腳的也連忙躲開。
全冠清微微蹙眉,即便是有原身的記憶、即便是過來已經快一個月了,他還是不太適應這種江湖人肆無忌憚的態度。
作為一個在法治社會生活過的人,即便是見識過囂張的、不法的,可囂張不法到這邊江湖人的態度,並且還沒人管的情況,還是有點接受不能。
那中年騎士卻不在意,目光落在茶攤上僅剩兩個沒動的。
全冠清和木婉清。
先是掃過全冠清,但隻是一掃而過,隨後落在了木婉清的身上。兩人並沒有坐在同一張桌子邊,倒是沒有被認為是一起的。
“你,昨夜是不是住在迎來客棧。”那中年人看著木婉清,冷聲道。
木婉清掃了對方一眼,拿起茶碗抿了一口,全不理會。
“問你話呢,你聾啦?”中年人邊上一個青年人開口嗬斥道。
木婉清眸光一凝,抬手一道寒光從袖口打出,直射那前年。
那青年沒有想到木婉清竟然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反應不及,眨眼間弩箭就已經到了眼前,眼看就要刺穿他的雙眼。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道劍芒閃過,三道弩箭被當空斬斷落下。
那中年人騎在馬上,手上此時已經多了一把長劍,正目光淩冽地看著木婉清,“袖箭?果然是你殺了許洋。”
“哼。”木婉清冷哼一聲,根本不作回答,但目光已經往茶攤後麵的大黑馬方向瞄,開始計劃怎麼快速上馬逃跑了。
“不對,應該不是他。”騎士中另一個年齡稍長的打量了木婉清片刻後微微搖頭,“許洋身上中的是一股淩厲非常的拳力,那拳力不是一個毛丫頭能夠擁有的。”
“即便不是她,她也定然知道。”中年人冷聲道,“將其帶回去一問便知。”
這次那年長者沒有反對,微微點頭。
全冠清都看笑了,這麼霸道的嗎?
之前他隻和丐幫中人接觸,發現他們都沒長腦子還不講理,還以為是少數現象。後來在聚賢莊見了半個北方的江湖人,發現是普遍現象。
現在看來,不隻是中原武林如此。
“你們說的許洋,是不是昨夜摸到人家姑娘房裡意圖不軌,結果被拳勁打得臟腑俱碎的采花賊啊?”全冠清笑嗬嗬地開口道。
“你胡說什麼!”此前嗬斥木婉清,差點被射瞎眼睛的青年頓時嗬斥道,“我許洋師兄怎麼會是采花賊,你竟然辱沒我點蒼派。”
還真是點蒼派。
全冠清心中腹誹,這點蒼也號稱名門正派,還是大理國第一大派,門下弟子出了個采花賊不說,看起來還是重要弟子。
不然也不會惹得這麼多人出來,看起來還火急火燎的。
對此全冠清是一點都沒打算慣著,“辱沒?那你們找到那廝屍體的時候,他身上衣著如何?他死在何處?又是為何被殺啊?”
“嗯……”那青年一滯。
他們的人找到那許洋屍體之時是一身黑色夜行衣,鬼鬼祟祟,身上還要藥香,一看就不像是乾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