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中心的熒光燈慘白刺眼,林逸風坐在檢查床上,醫生正在例行公事地檢查他的各項生理指標。心率平穩,血壓正常,除了手腕上一點擦傷,他毫發無損,至少身體上是如此。
“一切正常,林先生。但我們建議你休息一下,事故後的腎上腺素可能會掩蓋一些輕微的拉傷。”醫生公式化地交代著。
林逸風點了點頭,道了聲謝,眼神卻有些飄忽。身體沒事,但索伯車隊的氣壓,低得像斯帕上空即將落雨的雲層。卡滕伯恩那張冰山臉,最後那意味深長的一瞥,像針一樣紮在他心裡。
搞砸了。f1首秀的第一場練習賽,就用如此狼狽的方式上了牆。維斯塔潘那個混蛋,此刻一定在小紅牛的p房裡笑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吧?不,他大概隻會輕蔑地撇撇嘴,覺得“果然如此”。
回到車手休息室,狹小的空間顯得更加壓抑。他煩躁地扯開衣襟,抓了抓被汗水浸濕的頭發。腦海裡,舒馬赫的聲音適時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歎息。
“pouhon彎,你太急了,ethan。”
“我知道!”林逸風在心裡吼了一聲,煩躁地踢了一下桌腿,“我隻是想更快一點,讓他們看看……”
“看看什麼?看看一個急於證明自己的菜鳥如何把價值幾百萬歐元的賽車開上牆?”舒馬赫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壓力是f1的一部分,但你讓它控製了你的右手。你的數據分析呢?你的冷靜呢?‘計算器’今天短路了嗎?”
林逸風猛地坐直,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是啊,他的優勢是什麼?不是蠻力,不是單純的快,而是舒馬赫賦予他的經驗視野,和他自己那近乎變態的數據處理能力——賽道記憶宮殿!
他在練習賽時,過於依賴舒馬赫的“感覺”指導,以及自己本能的駕駛,卻忽略了最根本的東西——數據。那輛索伯c34,對他來說還是一個需要磨合的陌生夥伴。他還沒有完全理解它的脾氣。
“f1賽車比f3、f2精密得多,也敏感得多。”舒馬赫的聲音繼續傳來,“每一個細微的操作,都會在數據上留下痕跡。你撞車,不僅僅是因為你推得太狠,更是因為你還沒有完全讀懂這輛車在那個極限點的反饋。索伯不是法拉利,它的極限窗口更窄。”
林逸風閉上眼睛,腦海中開始飛速回放事故前的每一個畫麵,每一個操作,每一個數據流。賽道記憶宮殿被激活,斯帕賽道的每一個細節,他在那個彎角的行駛軌跡、速度、轉向角度、油門開度、刹車點……如同高清錄像般在意識中播放、定格、分析。
他看到了!在進入pouhon那個高速左彎時,為了追求更快的彎心速度,他的線路比模擬器和數據推薦的更激進,切入點更早,轉向更猛烈。那一瞬間,賽車後部的下壓力似乎出現了短暫的不足,或者說,是車頭指向性過強與車尾穩定性的一個臨界點被他粗暴地打破了。賽車尾部瞬間變得極其不穩定,輕微的側滑,他下意識地反打方向盤修正……修正過度了。
“抓地力極限……下壓力平衡……”林逸風喃喃自語,眼睛倏地睜開,亮得驚人。他不是在為自己的失誤找借口,而是在冰冷地剖析事故的技術原因。
“找到問題了?”舒馬赫的聲音帶著一絲欣慰。
“可能……是賽車調校的問題,或者說,是調校風格不完全適合我的駕駛方式,尤其是在挑戰極限的時候。”林逸風猛地站起身,眼神銳利,“他們給我的基礎調校太保守了,偏向轉向不足,這在穩定狀態下沒問題,但我剛才嘗試用更激進的方式壓榨賽車,平衡就被打破了。車尾跟不上車頭的反應!”
他衝到休息室的電腦前,調出剛剛練習賽的所有遙測數據,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著,屏幕上一條條曲線、一個個數字不斷跳動、對比。
“對,就是這裡!看這個轉向輸入和實際橫向加速度的延遲……還有這裡,輪胎溫度的變化曲線也不對勁,後輪升溫明顯比前輪慢,而且在那個彎角出現了異常波動……”他像一個發現了新大陸的科學家,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完全沉浸在了數據的世界裡。
舒馬赫靜靜地看著他,沒有再說話。這才是他看好的林逸風,那個能在海量信息中精準定位問題的“計算器”。金手指是引路人,但最終的路,需要靠自己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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