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西班牙,巴塞羅那加泰羅尼亞賽道。
冬日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瀝青路麵上,卻驅不散清晨的寒意。
維修區通道的出口,綠燈亮起。
“轟——”
尖銳高亢的引擎轟鳴瞬間撕裂了空氣,一抹猩紅的閃電從法拉利的車庫中猛撲而出。
林逸風坐在代號為sf90的嶄新座艙內,雙手緊握著布滿複雜按鈕的方向盤。透過頭盔狹窄的視野,他能看到前方延伸的賽道,以及空氣中因引擎熱浪而產生的輕微扭曲。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座椅背後,那顆代號為064的全新法拉利動力單元,正傳來一陣陣恐怖的脈動。它不像一台冰冷的機器,更像一頭剛剛從沉睡中被喚醒的史前巨獸,每一根管道裡都流淌著滾燙的、充滿侵略性的血液。
車王舒馬赫的幻影,那些曾經在危急時刻響徹腦海的指導、那些在絕境中給予力量的低語,早已徹底消失。它們沒有憑空蒸發,而是像溪流彙入大海,完全融入了他的本能,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如今,他就是唯一的駕駛者。
賽道記憶宮殿在腦中瞬間構建,每一個彎角的弧度,每一個路肩的高度,都清晰得如同掌紋。
“etap,檢查所有係統,然後全力推一圈,中性胎,高載油。”
比賽工程師羅伯托·奇亞帕的聲音從耳機裡傳來,一如既往的沉穩。
“py!”林逸風簡潔回應。
一圈暖胎結束,他在最後一個彎角前拉開了足夠的距離,隨即深踩下油門。
sf90仿佛被注入了靈魂,整台車緊緊吸附在地麵上,狂暴的動力通過輪胎傳遞到賽道,化作一往無前的加速度。直道末端,他重刹入彎,車身姿態穩定得不可思議。
沒有輪胎的掙紮尖叫,沒有車尾多餘的滑動。
一切都像計算機程序一樣精準。
一個接一個的彎角被他流暢地吞噬,計時牌上的數字飛速刷新。
當那抹紅色衝過終點線時,整個圍場的計時屏幕上,法拉利的名字瞬間躍升至頂端。
118.056。
比後方使用軟胎進行排位賽模擬的梅賽德斯,快了整整0.8秒。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瞬。
法拉利的維修間內,在短暫的寂靜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技師們互相擁抱著,臉上是難以置信的狂喜。aaia…etap.”
隨著既定階段測試完成,林逸風將車平穩地停回p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得像剛剛隻是出門散了個步。
目光投向p房外正對著他們的攝像機鏡頭,以及那些在圍場裡交頭接耳、神色各異的對手們。
風暴,要來了。
果不其然,半小時後,媒體中心徹底炸開了鍋。
梅賽德斯領隊托托·沃爾夫端著一杯咖啡,麵對鏡頭時,那標誌性的微笑裡藏著鋒利的刀片:“法拉利的速度,尤其是直道上的速度,令人印象深刻,甚至可以說是難以置信。我非常希望,並且相信,這一切都在國際汽聯的技術規則框架之內。”
他的話像一枚投入水中的深水炸彈,看似平靜,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紅牛車隊的領隊克裡斯蒂安·霍納則更加直接,他對著鏡頭,毫不掩飾自己的懷疑:“我不知道他們在馬拉內羅的工廠裡發現了什麼魔法,但我們在賽道上聞到了一股……嗯,聞到了一股不一樣的燃油味道。他們的直線就像按下了快進鍵。”
“法拉利引擎作弊”的疑雲,在冬測的第一天,就以一種病毒式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圍場。
法拉利車隊的休息室內,氣氛卻異常平靜。
領隊弗雷德裡克·瓦塞爾召集了所有核心成員,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隻是平靜地環視了一圈。
“讓他們猜,讓他們說。”瓦塞爾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我們的工作是在賽道上完成的,不是在媒體的嘴上。把精力集中在自己的程序上,其他的,交給我。”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林逸風身上,沒有多餘的言語,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那是一個無需言說的信號,代表著百分之百的信任。
會議結束,林逸風和隊友夏爾·勒克萊爾湊在一起,比對著剛剛跑出來的數據。勒克萊爾的臉上寫滿了複雜的情緒,有為車隊實力大增的興奮,也有對自己和隊友巨大差距的些許不甘。
“ethan,”他指著屏幕上一段陡峭得近乎垂直的動力輸出曲線,喉結滾動了一下,“你把這台車的極限又拓寬了。我甚至無法想象你是怎麼做到在那個彎角用這種方式控製油門的。”
林逸風的手指在數據屏幕上的一處微小波動上點了點,“但你有沒有感覺到,在某些特定轉速區間,動力輸出會有一個瞬間遲滯?”
勒克萊爾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他湊近屏幕,眼神裡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感覺到了!在長直道的中段,我以為是輪胎抓地力瞬間的變化,原來是引擎本身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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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對這台野獸既興奮又警惕的神情。儘管有這個微小的瑕疵,它依然是全場最快的賽車,這讓它的潛力顯得更加深不可測。
林逸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夏爾,這才是它的開始。我們一起把它打磨到完美。”
他的場下人格在這一刻悄然浮現,帶著一絲屬於“圍場音爆小子”的熱血和真誠。
勒克萊爾看著他,眼中的迷茫漸漸被鬥誌所取代,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