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蒙特利爾,聖勞倫斯河的風吹過圍場,帶著一絲潮濕的水汽。法拉利那抹猩紅所到之處,瞬間就會被長槍短炮和各路記者圍得水泄不通。
引擎升級的傳聞,早已不是秘密。它像一顆投入圍場這潭靜水裡的石子,漣漪迅速擴散到了每一間車隊休息室。
梅賽德斯的新聞發布會上,有記者將話筒遞向了托托·沃爾夫。
“托托,法拉利帶來了重大升級,他們的尾速數據很驚人,你怎麼看?”
沃爾夫交叉著雙臂,臉上掛著那種公式化的、看不出太多內容的微笑,對著鏡頭輕輕一聳肩:“每個車隊都在努力工作,我們專注於我們自己,做好我們自己的功課就夠了。”
話雖如此,但當自由練習賽的成績單出現在各個車隊p房的屏幕上時,那種“專注自身”的平靜被徹底打破了。
sf90賽車在賭場直道上劃出的速度曲線,像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刺破了之前的頹勢。
“我的天……尾速342.7公裡小時!”法拉利的p房裡,一名數據工程師看著屏幕上的實時數據,聲音都走了調。
羅伯托·奇亞帕緊緊攥著拳頭,通過無線電向剛剛跑完一圈的林逸風確認。
“ethan,引擎感覺如何?數據反饋非常、非常好!”
“感覺……很強。”林逸風的聲音通過無線電傳來,依舊是那種冰冷的、不帶任何情緒波動的腔調,“推背感持續性很好,動力輸出順暢。賽車平衡需要微調,三號彎出彎有點甩尾。”
簡潔,精準。
但在梅賽德斯的車隊會議室裡,氣氛卻截然不同。
劉易斯·漢密爾頓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鎖定在麵前的數據對比屏幕上。他身旁的比賽工程師皮特·波寧頓bono)指著兩條幾乎重疊,但在直道末端卻明顯分叉的速度曲線。
“他們在直道上至少找回了40匹馬力,劉易斯。這不是軟件調整能做到的。”
漢密爾頓沒有作聲,隻是用手指在屏幕上輕輕劃過法拉利那條陡然上揚的曲線。他能感覺到,那台來自馬拉內羅的紅色猛獸,終於亮出了它真正的獠牙。這將是一場硬仗。
排位賽的空氣,仿佛被引擎的轟鳴加熱到了沸點。
q1,q2,法拉利的兩台賽車無驚無險,輕鬆晉級。林逸風和勒克萊爾甚至沒有用儘全力,就做出了足以進入前十的圈速。
真正的決戰,在q3的最後十二分鐘。
維修通道的綠燈亮起,賽車魚貫而出。蒙特利爾的吉爾斯·維倫紐夫賽道,每一寸柏油路麵都在考驗著車手的膽量和賽車的極限。
勒克萊爾率先做出一個不錯的成績,暫時排在第三。隨後,漢密爾頓用一個幾乎完美的飛行圈,將標杆成績提升到了一個令人咋舌的高度。
壓力,瞬間全部來到了最後一個出場做飛行圈的林逸風身上。
“ethan,這是最後一圈,賽道狀況最佳。乾淨的空氣,全新的軟胎,你擁有你需要的一切。”奇亞帕的聲音在耳機裡響起。
林逸風沒有回應。他輕敲方向盤中心的躍馬隊徽三次,閉上眼,再睜開時,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眼前無限延伸的賽道。
賽車衝過起跑線,計時器開始跳動。
第一個計時段,他比漢密爾頓的標杆慢了千分之五秒。
第二個計時段,通過全油門的賭場直道,新引擎的威力徹底爆發!屏幕上的分段成績瞬間由紫!他快了零點一五秒!
法拉利的車庫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瓦塞爾站在屏幕前,雙手背在身後,一動不動。
最後的減速彎,也是最致命的彎角——冠軍牆。
林逸風的sf90賽車以超過300公裡的時速呼嘯而來,重刹,降檔,引擎的咆哮瞬間化為憤怒的嘶吼。車身的g值變化讓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無比沉重。
他切過彎心,車尾發生了一絲極其輕微的滑動。
就是現在!
林逸風反打方向盤的動作快如閃電,幾乎與車尾滑動的瞬間同步完成。他的右腳毫不猶豫地將油門踩到底,賽車像被彈射出去一樣,緊貼著那麵印著“bienvenueauebec”的牆壁衝了出去。
車輪卷起的塵土,甚至輕輕拂過了牆麵。
“瘋子!”梅賽德斯p房裡,博塔斯的工程師下意識地罵了一句。
太極限了!右後輪距離牆壁的距離,恐怕不足一掌之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