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恐懼,不甘。一切能困住本心的,皆為心魔。”周翊聰的目光依舊鎖定在林晚星的臉上,“她的身體,是一座完美的牢籠。而她的靈魂,就是被自己困在裡麵的囚犯。”
林墨聽得雲裡霧裡,但他抓住了關鍵。“周醫生,您的意思是……她還有救?”
“西醫治形,中醫治人。形神皆備,方為完人。”周翊聰站起身,看向林墨,“她的病,不在身上,在魂裡。常規的針灸、湯藥,隻能固其形,無法安其神。想要救她,我必須親自去她的‘牢籠’裡走一趟。”
“去她的牢籠裡?”林墨完全無法理解。
周翊聰沒有解釋,他隻是平靜地陳述:“我要進入她的意識深處,找到她走失的魂,再把她帶回來。這個過程,凶險未知。對我,對她,都是一場豪賭。你們,願意賭嗎?”
林墨看著病床上毫無生氣的妹妹,又看了看眼前這個眼神深邃如海的年輕人。他想起了關於周翊聰的種種傳說,那些被現代科學斥為無稽之談的神跡。
此刻,他彆無選擇。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們賭!周醫生,晚星的命,就拜托您了!”
周翊聰微微頷首,轉身對陳斌和方銘吩咐道:“清場,準備一爐‘安神香’。方銘,你守在我身邊,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讓人碰我的身體。陳斌,你守在門外,一隻蒼蠅都不許飛進來。”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種即將踏上戰場的肅殺。
因為他知道,他即將麵對的,是一個比病毒、比癌細胞,甚至比基因武器都更加詭譎、更加凶險的敵人——人心。
“聽雨軒”內,所有的窗簾都被拉上,隻留一盞昏黃的壁燈,光線柔和得像是月光。
林墨夫婦被請到了外院,他們隻能隔著一扇緊閉的木門,焦灼地等待。陳斌像一尊門神,雙臂抱胸,靠在門框上,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他知道,這次老大要乾的活兒,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玄乎,也更凶險。
房間裡,一方古樸的銅製香爐中,點燃了周翊聰特製的“安神香”。這香並非凡品,乃是以聚靈陣中滋養的百年沉香木為主料,輔以茯神、遠誌、夜交藤等數十種安神草藥的精華,用靈氣煉製而成。
青煙嫋嫋,如絲如縷,盤旋而上。那香氣並不濃烈,卻有一種奇特的穿透力,仿佛能滲入人的骨髓,撫平一切焦躁與雜念。方銘站在一旁,隻聞了片刻,便覺得心神前所未有的寧靜,連日來研究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周翊聰盤腿坐在林晚星床邊的蒲團上,雙目微閉,呼吸悠長。他沒有立刻開始,而是在調息,讓自己的精神狀態達到巔峰的和諧與統一。
【醫者之心】的高階能力【入夢】,並非簡單的催眠或精神感應。它需要施術者將自己的“神識”高度凝聚,主動脫離肉身,進入另一個人的意識維度。這就像是一場沒有物理防護的深海潛水,目標海域充滿了未知的暗流、漩渦和噬人的巨獸。稍有不慎,不僅救不了人,自己的神識也可能被撕碎,或是永遠迷失在對方的精神迷宮裡,成為另一個“植物人”。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周翊聰才緩緩睜開眼睛。
那一刻,方銘感覺整個房間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老師的眼神,不再是平日裡的淡然,而是一種極致的專注,深邃得如同宇宙的夜空,仿佛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
“要開始了。”周翊聰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共鳴。
他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並攏,指尖縈繞著一層淡淡的、幾乎看不見的輝光。那是他高度凝聚的神識能量。他沒有觸碰林晚星的身體,而是將指尖,輕輕點在了她眉心的印堂穴上方,懸停於一寸之處。
“以我之神,入汝之夢。魂兮歸來,莫再迷途。”
咒訣低吟,他閉上了雙眼。
方銘緊張地盯著老師的臉,隻見他的麵色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這顯然是巨大的消耗。
而周翊聰的意識,則經曆了一場天旋地轉的墜落。
眼前的黑暗被瞬間撕裂,他仿佛穿過了一條由無數破碎光影和尖銳噪音構成的隧道。那氣味也變了,安神香的沉靜木香,被一股濃烈的鬆節油和潮濕畫布的味道所取代,其中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當一切穩定下來,周翊聰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這裡,是一座無邊無際的畫廊。
穹頂高得看不見儘頭,像是用凝固的烏雲砌成。地麵是破碎的鏡子,映照出無數個扭曲分裂的自己。牆壁上掛滿了畫框,有的畫框裡是空白的畫布,正在流淌著黑色的眼淚;有的畫框裡,畫作正在瘋狂地蠕動、變形,梵高的星空在尖叫,蒙娜麗莎的微笑變得猙獰可怖。
整個空間,充滿了壓抑、絕望和瘋狂的藝術氣息。
“這就是天才畫家的內心世界嗎?果然夠……熱鬨的。”周翊聰環顧四周,神色平靜。他知道,這裡的一切,都是林晚星意識的投射。這些扭曲的畫作,是她破碎的記憶和混亂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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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邁出一步,腳下的鏡子應聲而碎,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沒有理會,徑直向前走去。他此行的目的,不是來參觀畫展的,而是來找人。
他開啟【望氣術】,在這個意識的世界裡,【望氣術】看到的不再是病氣或運勢,而是最純粹的情緒能量。
在他的視野中,那些哭泣的空白畫布,散發著代表“悲傷”的藍色光暈。那些蠕動的瘋狂畫作,則燃燒著代表“憤怒”與“恐懼”的紅黑色火焰。
而在這片混亂色彩的儘頭,有一股極其強大、純粹的黑暗,如同墨汁滴入清水,正在不斷侵染、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那就是“心魔”的所在。
也是林晚星被困的核心。
周翊聰朝著那片黑暗走去。沿途,無數畫中人從畫框裡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將他拖入畫中。有的是慈祥的老人,有的是嬉笑的孩童,這些都是林晚星記憶中的美好片段,但此刻,它們都被心魔所扭曲,變成了阻止她醒來的幫凶。
周翊聰隻是目不斜視,【醫者之心】的力量自體內散發開來。一股溫暖、平和的氣息拂過,那些瘋狂的畫作瞬間安靜了下來,畫中人也縮回了手,臉上露出安詳的神情。
他走過一條長長的、由破碎畫框鋪成的走廊,終於來到了畫廊的中心。
這裡,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展廳。
展廳的中央,立著一尊巨大的、未完成的雕塑。那雕塑的輪廓,依稀能看出是一個展翅欲飛的天使,但她的翅膀斷了一隻,臉上也隻有一半的麵容,另一半則是一片猙獰的、未雕琢的石料。
雕塑的腳下,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正抱著膝蓋蜷縮在那裡,瑟瑟發抖。她的麵容與林晚星一模一樣,隻是更加年幼,眼神裡充滿了迷茫和恐懼。
這,就是林晚星被困的本我意識。
而在雕塑的陰影裡,站著另一個“林晚星”。
她穿著黑色的長裙,麵容冰冷,眼神銳利得像刀,手裡拿著一把雕刻刀,刀尖上還滴著黑色的液體。她就是這片精神世界混亂的根源,那個由極致的自我要求和對不完美的恐懼所催生出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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