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入眼睛時,林夏還以為自己仍在做噩夢。直到門鈴聲第三次響起,他才徹底清醒,脖子被章魚觸須勒過的地方隱隱作痛。
"誰啊?"林夏揉著眼睛拉開門,門口卻空無一人。低頭才看見一個巴掌大的木盒,盒蓋上用血紅色的朱砂畫著一個猙獰的狼頭——妖盟的標誌。
林夏瞬間清醒,抄起門邊的掃帚小心挑開盒蓋。一團五彩斑斕的蘑菇立刻彈了出來,菌蓋上的斑點組成一張扭曲的人臉,正對著他無聲尖叫。
"臥槽!"林夏後退兩步,那蘑菇卻像有生命般朝他蠕動,菌絲如觸手般攀附上盒壁。更可怕的是,隨著蘑菇移動,它經過的木盒內部被腐蝕出焦黑的痕跡。
"大清早吵什麼..."花椒精從香囊裡鑽出來,話說到一半突然僵住,"等等,這不是"鬼麵腐心菇"嗎?妖盟這群瘋子!"
林夏正想問這是什麼,廚房裡的菌王突然發出一聲尖叫:"表舅?!"隻見平時慢吞吞的菌王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衝過來,菌絲顫抖著觸碰那朵毒蘑菇,"是我啊,小孢子!你當年被采藥人抓走後,全家都以為你死了!"
毒蘑菇停止了蠕動,菌蓋上的斑點重新排列,形成一個困惑的表情。兩顆蘑菇用菌絲纏繞的方式交流了片刻,菌王突然轉向林夏:"表舅說妖盟在收集所有與"星圖"有關的生物,它們用某種液體浸泡他,讓他變異成現在這樣..."
林夏和花椒精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銅鍋吸收的黑色黏液。他小心地用筷子夾起毒蘑菇檢查,發現菌柄底部確實有一個微小的星形烙印,與銅鍋上的圖案如出一轍。
"妖盟這是第二次警告了。"花椒精繞著盒子飛了一圈,"上次是狼毛,這次是毒蘑菇,下次可能就是你的腦袋了。"
林夏卻盯著毒蘑菇若有所思:"你說...如果妖盟能用它當武器,我們是不是也可以?"
廚房裡很快飄出詭異的香氣。林夏戴著三層口罩,將毒蘑菇切片投入老湯。菌王在一旁指導:"表舅說他的毒素主要集中在菌褶裡,120度高溫會轉化成致幻劑而不是致命毒藥..."
花椒精貢獻出珍藏的"千年花椒殼",丟進湯鍋的瞬間,整鍋湯變成了詭異的熒藍色,表麵浮動著彩虹色的油膜。
"成了!"林夏關火時,湯鍋突然震動起來,菌湯表麵浮現出無數細小的人臉,又很快消失。他用勺子舀了一點滴在地板上,液體立刻腐蝕出一個小洞,洞邊緣呈現出星形圖案。
"這玩意兒比硫酸還猛,"花椒精咋舌,"你打算怎麼用?"
林夏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當然是...物歸原主。"
妖盟賭場從外麵看隻是一家普通的棋牌室,但林夏知道地下三層才是真正的賭場。他穿著外賣製服,提著特製保溫桶站在後門,心跳如擂鼓。
"送貨的?"一個滿臉橫肉的保安攔住他。
林夏晃了晃手機:"308包廂點的菌湯火鍋,加急單。"
保安狐疑地打量他,正要說什麼,耳機裡突然傳來聲音:"老大說今天確實有這單,快送進去。"林夏暗笑——菌王表舅的孢子粉末摻在外賣單上,隻要接觸皮膚就能讓人產生短暫的記憶錯亂。
穿過迷宮般的走廊,林夏的餘光不斷掃視牆壁上那些詭異的壁畫——無數妖獸朝拜著一個模糊的圓形物體。在經過通風口時,他假裝絆倒,保溫桶的蓋子微微震開一條縫。
"小心點!"帶路的馬臉妖怪嗬斥道。
林夏連連道歉,趁機將一小瓶菌湯倒入通風口。液體接觸金屬的瞬間發出"嗤嗤"聲響,但被賭場的嘈雜完美掩蓋。
308包廂裡坐著幾個正在玩牌的妖怪,林夏放下保溫桶就退了出來。經過洗手間時,他閃身進去鎖上門,從兜裡掏出三個裝有菌湯的玻璃瓶。
"計時開始。"他輕聲說,將瓶子分彆扔進三個馬桶衝走。菌湯會通過賭場的排水係統擴散,而通風口的那瓶則直接進入空調循環。
五分鐘後,第一聲尖叫響起。林夏從洗手間出來時,賭場已經亂成一團。一個兔妖正抱著柱子狂吻,幾個賭客圍著骰子盒跳舞,而荷官們集體脫光了上衣在玩撲克牌。
"效果不錯。"花椒精從林夏衣領裡探出頭評價道。
林夏快步走向出口,卻在拐角處猛地刹住腳步——牆壁上的壁畫正在融化!菌湯的腐蝕性讓表層顏料剝落,露出下麵隱藏的金色紋路。那是一個巨大星圖的局部,與他銅鍋上的圖案明顯屬於同一係列。
更讓他震驚的是,星圖中央刻著一行小字:"鑰匙有三,深淵將啟。"
"林夏!快走!"花椒精突然拽他的耳朵,"監控室!"
林夏轉頭看向天花板的攝像頭,渾身血液瞬間凍結——監控屏幕前坐著的身影,那個側臉,那件熟悉的灰色夾克...分明是兩年前車禍"死亡"的父親!
"不可能..."林夏向前邁了一步,卻聽見警報聲響起。他最後看了一眼監控室,咬牙衝向出口。身後傳來妖盟守衛的怒吼,但他們都醉醺醺地撞在了一起,顯然菌湯的致幻效果已經全麵發作。
逃出賭場後,林夏在巷子裡大口喘氣。手機突然震動,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停止調查星圖,除非你想見到真正的屍體。——妖盟」
林夏死死盯著手機,突然意識到什麼,翻出父親車禍現場的照片。法醫報告說父親被燒得麵目全非,確認身份僅憑車裡的證件和手表...如果妖盟能偽造監控畫麵,為什麼不能偽造一場車禍?
"我們得回去,"林夏攥緊手機,"賭場壁畫隻是星圖的一部分,妖盟肯定還有更多線索...而且,"他聲音發顫,"我爸可能還活著。"
花椒精沒有立即回應,它正盯著林夏口袋裡微微發光的銅鍋——星圖上那顆血紅色的星辰,此刻正以與林夏心跳完全一致的頻率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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