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狼胸口爆出一大灘鮮血,龐大的身軀也被一劍劈得向後退去。
渴血痛苦的發出一聲淒厲到變調的哀嚎,他的胸口處已經留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砍傷,隱隱似乎能看見其中的灰藍色心臟。
一股直刺靈魂深處的劇痛順著傷口的位置不斷向上蔓延,很快就遍布全身,痛感幾乎占據了他的大腦,仿佛自己整個身體都在被灼燒。
沈七站在原地,變化成白骨鎧甲的手掌握著長劍,眼窩中青燈幽幽閃爍,冷漠的注視著痛苦咆哮的巨狼。
渴血看著麵前這強大的對手,果然,就如他一開始所想的那樣,對方很強,強到即便自己用儘全力也不是對方的對手。
自己繼續戰鬥下去,下場就隻有死路一條。
不過...
麵對著壓迫感如同魔王般的沈七,渴血昂起了頭,甩甩頭,甩乾了嘴邊的血跡,眼神一如既往的堅毅。
死又何妨?
自己又不是沒死過。
戰死是戰士的榮耀!是忠誠的最好證明!
他低吼一聲,再次做出了狩獵的姿態。
寒冰在他的身軀上凝結,強行凍結了汩汩流血的傷口。
另一隻完好的爪子深入地麵,寒冰利爪再次在爪尖凝聚,顯然是準備扛著受傷的身軀冒死進攻。
“真是執著,明知不可敵卻還要戰鬥到底嗎?”
沈七讚揚了一句,但由於語氣和語調的淡然,這一句話卻是聽不出半點讚揚的意味。
麵對著蓄勢待發的渴血,沈七再次平舉長劍。
“來。”
話音落下,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緊張,空氣仿佛都被凝固了,隻待二人再次交鋒,想來定是又一場招招見血的死戰!
然而,就在這劍拔弩張、渴血即將發起決絕的反撲的刹那——
一股遠比渴血更加強大、浩瀚,仿佛能主宰萬物生死的恐怖威壓,如同狂暴的海嘯和巍峨的山嶽,在轉瞬之間從天而降,以一種毫不講理的霸道姿態強行介入了戰鬥!
原本就已經幾乎凝滯的空氣在這一瞬間變得粘稠如鉛,沉重的壓迫感將方圓百米內的活物全部壓得不能動彈,光線似乎都暗淡了幾分,垃圾場堆放的金屬廢料甚至仿若被實質壓迫了那般發出了不堪重負的痛苦呻吟。
渴血渾身一顫,渾身狂躁的氣勢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巨大的身軀甚至微微顫抖起來,一秒之後,他委屈地抬起頭,從喉嚨裡擠出了犬類生物獨特的嗚咽。
旁邊好不容易從地下室廢墟裡爬出來的亞曆山大甚至來不及拍一拍自己身上的塵土,便直接裝死般的趴在了地上瑟瑟發抖,抱著自己的兩板斧,連抬頭都不敢。
一個龐大的陰影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戰場上空,他仿若是整片空間的中心,背對著太陽,像是與陽光融為了一體,身形籠罩在一層流動的微光之中,唯有一雙眼睛清晰可見、熠熠生輝。
熔金色的雙眸注視著下方,其中自帶一種高貴和傲氣,俯瞰之間帶著一股子渾然天成的威嚴。
整個輝紋之領能有這種氣勢的,當然就隻有陸無了。
隻見他的目光先是在狼狽不堪的渴血身上停留了一瞬,眼神中明顯帶上了一絲不快,隨後,那宛如流淌的黃金般的視線,便牢牢鎖定在了沈七身上,尤其在他手中握著的劍上多停留了一下。
陸無扇著翅膀降落,吹起一片飛灰。
他的四足穩穩踏在了地上,翅膀解體變成六條觸手縮了起來。
他拍了拍渴血的後背,而渴血也委屈巴巴的往他身邊湊了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