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爾山脈的深處,隱藏著一個被遺忘的村莊——紮列奇耶。這裡曾是一個充滿生機的集體農莊,如今卻隻剩下破敗的房屋和荒蕪的土地。濃霧從針葉林深處滲出,仿佛是從地獄中逸出的幽靈,將整個村莊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死寂之中。霧氣濃稠得幾乎可以用手觸摸,空氣中彌漫著腐殖質和鐵鏽的味道,令人作嘔。
傑克·哈裡森,一位對超自然現象懷有無儘好奇的美國探險作家,矗立於這座村莊的入口,目光如炬,穿透薄霧,凝視著眼前這片被詛咒籠罩的土地。他的身影在黃昏的餘暉下拉長,仿佛與這片陰霾之地融為一體。他的向導,瓦西裡·伊萬諾維奇,一個曆經滄桑、滿臉風霜的俄羅斯人,正站在他身旁,用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操作著一個煤油打火機,試圖點燃一根樺樹皮卷煙。那卷煙的紙張在微風中輕輕顫動,如同一個活物般渴望著火焰的擁抱。
火光躍動的瞬間,照亮了瓦西裡那張布滿歲月痕跡的臉龐,特彆是他右眼上的那道蜈蚣狀傷疤。那傷疤宛如一條活生生的蠕蟲,隨著火光的閃爍而扭動,為他平添了幾分陰森可怖的氣息。瓦西裡的眼神深邃而複雜,其中既有對未知的恐懼,也有對這片土地無法言說的敬畏。
“我們得快點,”瓦西裡低聲說道,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呢喃,“天黑之前必須離開這裡。夜晚的紮列奇耶,不是活人該逗留的地方。”
傑克點了點頭,儘管他的外表保持著鎮定,但內心深處卻如同翻湧的怒海,充滿了疑問和期待。他早已耳聞紮列奇耶的傳說,那個關於被殘忍殺害的少年帕夫利克·莫羅佐夫的故事,以及他化為惡靈,永遠徘徊在這片土地上的詛咒。這些傳說如同磁石一般吸引著他,讓他無法抗拒。作為一名探險作家,他渴望親眼見證這些超自然現象,揭開隱藏在古老傳說背後的真相。
當他們踏入那座村莊的瞬間,一股陰冷而沉悶的氣息撲麵而來,仿佛整個空間都被一種無形的恐懼所籠罩。傑克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立刻被一座矗立在村莊中央的青銅像緊緊鎖住。那是一座少年的雕像,生鏽的金屬表麵爬滿了暗紅色的菌斑,宛如八十年來凝結不散的血痂,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邪氣。雕像的右臂已然斷裂,隻剩下半截手指,孤零零地直指那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在無聲地控訴著世間的不公與悲慘。
“那是帕夫利克·莫羅佐夫。”瓦西裡低聲說道,他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敬畏和恐懼,仿佛隻是提及這個名字,就能喚醒某種潛藏在黑暗中的惡靈,“1932年的少先隊聖徒,如今卻成了我們羅刹國揮之不去的惡夢。”
傑克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聽說過帕夫利克的故事,那個因為告發自己家人而被殘酷殺害的少年。他死後曾被奉為英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形象卻逐漸被妖魔化,成為了人們口中詛咒與恐懼的化身。傑克的目光在那座雕像上停留了許久,試圖從那一道道刻痕和斑駁中,讀出少年生前的哀怨與死後的憤怒。
正當他陷入沉思,腳下的凍土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震顫,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地下深處掙紮著,急於衝破那層薄薄的束縛,衝向光明。傑克猛地一驚,隻見十三道血紅色的腳印在雪地裡憑空浮現,那些腳印小巧而清晰,宛如一個十三歲男孩的尺寸。它們蜿蜒著,如同一條詭異的血色絲帶,通向村外那片漆黑如墨的紅鬆林。
瓦西裡的卷煙在驚恐中掉落在雪地上,滋啦一聲熄滅,冒出一縷青煙。他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驚恐神情,嘴唇顫抖著,仿佛連說話都變得困難:“他……他回來了。每個霧月之夜,帕夫利克都要重走那條死亡之路,尋找他失去的公正,或是……或是複仇。”
烏鴉在腐爛的鬆木屋簷上發出陣陣沙啞的笑聲,那聲音刺耳而詭異,如同來自地獄深處的呢喃,讓傑克的頭皮一陣陣發麻。他深吸了一口氣,卻聞到了苔蘚和腐殖質下麵湧動的鐵鏽味,那種味道混合著死亡和腐朽,讓他感到極度不安,仿佛有什麼邪惡的力量正在悄悄逼近。
突然,烏鴉群仿佛受到了某種驚嚇,炸開四散,黑色的羽翼遮蔽了殘月,整個世界瞬間陷入一片黑暗。傑克的心跳加速,他聽到林間傳來鐵鏟刨土的沉悶聲響,混合著某種黏稠液體滴落的詭異聲音,那聲音讓他不寒而栗,仿佛有什麼恐怖的東西正從地下深處爬出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背包裡的蓋革計數器,卻發現它正在瘋狂跳動,數字飆升到每小時3.7西弗——這足夠讓成年人在十分鐘內七竅流血,喪命於此。傑克感到一陣惡心,他知道這種輻射水平意味著什麼,但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
腐爛的鬆脂味突然變得濃烈起來,傑克驚恐地看到,那座青銅像的眼窩竟然流出了瀝青般的黑色液體,仿佛是雕像的眼淚,在訴說著無儘的哀怨和憤怒。那些血腳印經過之處,積雪下的凍土裂開細縫,伸出無數蒼白的手指,仿佛在召喚著什麼恐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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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西裡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指甲深深摳進氣管,鮮血噴濺在生鏽的銅像底座上,染紅了一片。他的身體開始劇烈抽搐,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咒罵聲,仿佛被什麼邪惡的力量所控製。
“他們……他們把他埋在集體農莊的穀倉下麵……”瓦西裡嘶啞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充滿了絕望和恐懼,“但靈魂……靈魂困在銅像裡……每年都要找活人當替身……”
鬆林深處傳來孩童的清脆笑聲,那聲音卻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從地獄傳來的惡魔之笑。傑克的登山靴突然陷進突然軟化的凍土,黑色泥漿漫過腳踝,裡麵漂浮著碎骨和生鏽的少先隊徽章,讓人不寒而栗。
就在這時,蓋革計數器突然炸裂,發出尖銳的響聲。傑克看到霧氣中浮現四個透明人影——舉著斧頭的謝爾蓋叔叔,握著草叉的祖父瓦西裡,攥著鐮刀的祖母瑪爾法,還有脖頸扭曲成奇怪角度的伊戈爾父親。他們的眼神空洞而詭異,仿佛隻是沒有靈魂的軀殼。
帕夫利克的銅像開始轉動生鏽的脖頸,斷裂的手指緩緩指向傑克身後。腐壞的青銅嘴唇裂開,露出裡麵密密麻麻的烏鴉喙齒,仿佛要吞噬一切生靈。傑克想跑,卻發現雙腿已經和凍土融為一體,黑色菌絲順著血管爬上膝蓋,迅速蔓延至全身。
烏鴉群俯衝而下,如同一片黑色的死神之雲,遮蔽了傑克眼前所有的光線。在那一刻,時間仿佛被撕裂,他最後映入眼簾的,竟是1932年9月3日那慘烈的一幕:
十三歲的男孩,帕夫利克,被親人狠狠地按在穀倉那粗糙、布滿塵埃的地板上。他的身軀瘦弱而無力,在那群狂怒的人麵前,宛如一隻待宰的羔羊。斧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然後狠狠地砍進了他的脊椎。那一刻,帕夫利克的眼睛還在盯著窗外,那條隨風飄動的紅領巾,如同他生命中最後一抹鮮豔的色彩,映襯著他眼中的無辜和絕望。
傑克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那疼痛如此真實,仿佛那把斧頭真的砍進了他的身體。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斧刃的鋒利,以及它穿透皮肉、砍斷骨頭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他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變得扭曲而虛幻,仿佛被一層惡魔的紗幔所籠罩。
他看到了帕夫利克的麵容,那張稚嫩卻布滿塵埃的臉龐,眼睛裡充滿了無辜和絕望。那雙眼睛仿佛在訴說著一個永遠無法被遺忘的悲劇,一個關於背叛、殘忍和無儘的痛苦的故事。傑克感到自己的靈魂仿佛被那雙眼睛所吸引,正被拖入一個黑暗的漩渦,那裡充滿了怨恨、憤怒和無法言說的恐怖。
他試圖掙紮,試圖逃離這個恐怖的夢境,但他的身體卻像被無形的鎖鏈緊緊束縛住一樣,無法動彈。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沉入那個黑暗的深淵,聽著帕夫利克的哀嚎和哭泣,感受著那份無儘的絕望和痛苦。
在紮列奇耶那片被詛咒的集體農莊地下,深埋著六具骸骨,每一具都以一種詭異的方式缺少了右手食指。這些骸骨,屬於那個曾經在這片土地上引發無儘悲劇的帕夫利克的家人,他們在那場慘絕人寰的慘劇中,竟被他親手送入了死亡的深淵。但為何他們的右手食指都不翼而飛?傳說中,這是一種古老而邪惡的封印之術,旨在將帕夫利克那狂暴的惡靈永遠囚禁於銅像之內,防止他的靈魂掙脫束縛,再次肆虐人間。
然而,這種封印似乎並未如人們所願那般牢固。每到霧月之夜,當月光如薄紗般籠罩這片土地時,帕夫利克的靈魂便如同掙脫鎖鏈的惡魔,從銅像中緩緩解脫出來,帶著無儘的怨恨與渴望,在夜色中遊蕩,尋找新的替身,以延續他那未竟的複仇之路。
在農莊的一間破舊小屋裡,隱藏著一麵看似普通的鏡子,但實則卻隱藏著駭人的秘密。據說,這麵鏡子在夜幕降臨之時,會滲出絲絲鮮血,如同哭泣的淚痕,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恐怖故事。每當夜色深沉,鏡子裡便會映出帕夫利克那扭曲的麵容,他的眼睛裡充滿了痛苦與憤怒,仿佛要將所有目睹之人拖入他那無儘的痛苦深淵。達莉婭,那個在臨終前用儘最後一口氣告訴村民真相的女人,曾顫抖著指出,這麵鏡子是帕夫利克靈魂的通道,隻要鏡子還在,他的靈魂就永遠不會安息,永遠在這片土地上徘徊。
而在紅鬆林深處,一座生鏽的鐵鐘孤零零地矗立著,它永遠指向那個刻骨銘心的時刻——淩晨三點。這是帕夫利克被殘忍殺害的時間,也是他的靈魂最為活躍、最為狂暴的時刻。每當鐵鐘響起,整個村莊都會陷入一片死寂,仿佛所有的生命都被那無形的恐懼所凍結,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那些不幸誤入紅鬆林的人,常常會聽到一種詭異的聲音,那是鐵鏟刨土的聲音,沉悶而有力,如同死神的召喚。那是帕夫利克的靈魂在尋找新的犧牲者,他渴望用鮮血來祭奠自己那不幸的命運。傑克,這個對超自然現象充滿好奇的探險作家,此刻正掙紮在凍土之中,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吞噬。他看到自己的手指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狠狠掰斷,鮮血如泉湧般滴落在雪地上,染紅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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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前,如同被一層詭異的薄霧所籠罩,帕夫利克的麵容漸漸清晰起來。那個十三歲的男孩,眼睛裡充滿了無辜和絕望,仿佛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幽靈,帶著無儘的哀怨。傑克注意到,帕夫利克的紅領巾上,用稚嫩的指甲刻著幾個字:“他們逼我說的。”這幾個字,如同鋒利的刀刃,深深刺進了傑克的心臟,讓他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和悲憤。
這是一場無法逃避的詛咒,一個被背叛的靈魂的複仇。帕夫利克·莫羅佐夫,這個曾經鮮活、如今卻已被殺害的少年,他的靈魂被困在那座冰冷的銅像中,無法得到安息。他的家人,那些無辜的犧牲者,被殘忍地埋在穀倉下麵,右手食指被砍掉,隻為了封印他那狂暴的惡靈。然而,這種封印卻是如此的脆弱,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每到霧月之夜,當月光如鬼魅般灑落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時,帕夫利克的靈魂就會從銅像中解脫出來,帶著無儘的怨恨和渴望,在夜色中遊蕩,尋找新的替身。而傑克·哈裡森,這位勇敢卻不幸的探險作家,最終也成了帕夫利克·莫羅佐夫詛咒的一部分,永遠被困在了紮列奇耶的霧月中,無法逃脫。
傑克感到自己的身體逐漸失去控製,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他的意識也被帕夫利克的靈魂一點點侵蝕。他試圖反抗,用儘全身的力氣去掙紮,但一切都是徒勞的。他看到瓦西裡的屍體躺在雪地上,鮮血如同盛開的罌粟花,染紅了潔白的積雪,那一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
“你將成為我的一部分,永遠留在這裡。”帕夫利克的聲音在傑克的耳邊低語,如同惡魔的蠱惑,讓他無法抗拒。那聲音裡充滿了怨恨和憤怒,仿佛要將傑克拖入無儘的黑暗深淵。
傑克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他的皮膚變得蒼白而冰冷,如同死人一般。他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充滿了痛苦和絕望。他看到自己的右手食指被無形的力量狠狠掰斷,鮮血如泉湧般滴落在雪地上,染紅了一片。
傑克·哈裡森,這位探險作家,最終也成了紮列奇耶詛咒的一部分。他的靈魂被困在銅像中,每到霧月之夜,他就會重走死亡之路,尋找新的替身。
在紮列奇耶的集體農莊地下,埋藏著七具骸骨,每一具都缺少右手食指。這些骸骨屬於帕夫利克的家人,以及傑克·哈裡森。他們在死亡中團聚,他們的靈魂永遠被困在這片被詛咒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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