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問萬成了這一群父老鄉親的指引。
他想過安定日子。
河東鎮瘟疫肆虐，低處房屋儘數被衝毀，斷木殘骸衝的到處都是，開了縣衙的糧庫，可糧食就這些，怎麼夠那麼多人吃呢。
想過安定日子。
可偏偏天不如他意。
襄地，淮河周洪災泛濫，忌水以北多大旱。
流民餓極了，想吃頓飽飯。
各地多暴起。
他們一路往北去，去的方向卻不是皇城。
要避開那走。
流民越來越多，快吃不起了，那就搶，走到哪搶到哪。
商問萬帶著這群父老鄉親往西北去，又遇見兩撥流民，一番友好互動，發現再互動下去遲早要涼，於是隻好互相取暖，這兩撥流民各有各的流民頭子，商問萬帶著自己的教頭、徒弟、孩子，自然想將話語權握在自己手中。
該怎麼辦呢……
“衛寧哥哥，你累嗎，要不要小錦幫你拿一些？”
姬玥回頭看去，見商懷錦灰頭土臉走在身邊，相待五年多，他早已將師父家的一雙兒女看做自己的親妹妹親弟弟。姬玥看了看商懷錦，又看了看跟在後頭的商懷亦，那麼多日子奔波少食，叫他心裡頭湧上來一股子憐惜，溫聲道：“不用。”
崔羅扭著屁股在一邊慢悠悠的走著，“小錦啊，衛寧有的是勁，你不如給羅叔叔拿點啊。”
商懷錦問道：“羅叔，您有什麼需要我拿的？”
崔羅背著個大包袱，腰間還纏著一布口袋，裡頭揣著些乾糧，胳膊上纏著鞭子，“就我左肩膀纏著的鞭子，有點勒得慌，給叔解開。”
“好嘞。”
一眾流民四百多口人，走到哪搶到哪，越搶人越多，往後看去，人潮擁擠，或有六百餘人了。
倒了哪，也不知，照常，商問萬與姬玥前去先探，隻是聽人道此處名為‘白斥’，當地人覺得‘白斥’聽起來像白癡，又更名為‘斥地’、‘斥癸’，眾人對這地名也不是很感興趣，隻是覺得此地不乾不濕，既沒有遭遇洪災，也沒落得乾旱，真是一塊好地方。
這消息還是從一個老嫗嘴中得知，她頭發白花花，稀少的隔遠了便看不清，眼還是亮的，沒有太渾濁，弓腰駝背，又瘦又矮，腿腳卻是利索，臉曬得烏黑，聲音尖銳，瞧著姬玥道：“哦……你們是逃難來的啊。”
那麼多人，想來是遭了大災。
老嫗道：“我家實在是小，你們那麼多人，要是沒地方歇腳，可以去斥癸神廟暫歇。”
姬玥問道：“斥癸神廟？供奉的是正神嗎？”
老嫗笑道：“那是自然，那麼多年戰事，我斥癸中那神廟可是半點都沒被傷著！”
商問萬眸子一亮，連忙問道：“那神廟供奉的是什麼神，掌管什麼事？”
老嫗道：“傳說那可是月亮之神，以前聽我們這的老人說，很久很久之前，斥地有一個強大的國，國裡的大王很是威猛、厲害，吸引了掌管月亮跟戰爭的女神下凡，並為其誕下一子。”
說著，老嫗又歎了一口氣，“唉，造化弄人啊，神與人的孩子不被天地接納，很快就夭折了，神女也傷心欲絕，回到了天上。”
姬玥左右環顧，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而商問萬聽得認真，問道：“後來呢？”
老嫗講的高興，唾沫星子一個勁的往外飛，“後來，古國的大王為了紀念這位月上的女神，便為其立了廟，老太婆今天也沒什麼事，就帶你們去看看！”
商問萬與姬玥照例先探。
於是，姬玥跟商問萬一個一臉懵一個一臉期待的跟著老嫗往那處‘月亮女神的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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