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玥呢喃不安恍惚呼喚著。
“阿蒼……”
“阿蒼。”
“……”
“阿蒼……”
那鋪花瓣的將手中的涼錦布往外一摔,不悅道:“死姬玥,你能不能彆叫了?”
姬玥發紫的臉緩緩恢複著,逐漸有了血色,但是溯清記得這種毒要難受好幾次,加上這毒裡還有自己調的毒,為了徹底弄死青龍,這毒逼退不了,隻能借著祂的力量緩緩吸收再隨著人身代謝緩慢消退,痛苦更是少不得。
想到這又覺得心裡堵得慌,便也垂下眸子,不再去看他,隻聽姬玥微微呢喃道:
“……阿蒼。”
“草。”溯清有些氣急敗壞,抬頭看姬玥麵色發紫,表情痛苦,溯清陰冷濕黏的目光下滑,落在姬玥脖頸上,“吾現在就能弄死你你信不信?”
沒有人回答。
他在發抖。
汗淚隨著渾身痙攣一起來了,像是在水裡剛出來,麵色死白。
毒霧林對人族就是那麼殘忍。
祂還是不忍心。
卻瞧著姬玥努力睜著眼,往自己這邊爬。
帶著哭腔喊了一句,“阿蒼,我好難受。”
溯清猜到姬玥被毒霧乾擾,將自己認成了青龍,自然心底更是憤怒,瞧見他這副樣子,怒道:“你不許這樣爬!”
姬玥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腿實在是很酸痛,站不起來。
但是他想知道微生蒼有沒有事。
耳朵仍在嗡嗡作響,祂喊的話到姬玥耳中變得模糊,瞧也隻能瞧見個模糊影子。
溯清低著頭,看著姬玥趴在地上仰望自己,眼睛目光渙散,瞧著有些不知所措。
冷汗淋漓,麵色蒼白,被毒霧熏的一臉死相。
他好像在哭。
終於是忍不下去,溯清走近他,蹲下身子,將右手遞過去,沉著聲音,輕聲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溯清看著姬玥,已經開始哆嗦到牙打戰了,猶豫了幾番,將幾欲昏死的他攬進懷中,一直在狂閃的彩色虛妄嘗試著幫他消退著體內的劇毒。
修長瓷白的手指輕輕撫著他的頭發。
“好阿玥,不疼了……”
幾萬年,這還是祂第一次能這樣溫聲對姬玥說一句安撫的話。
懷裡人痛的打顫,讓祂不禁想起姬玥被吊在滿是黃金的破屋那日,祂去的時候,就剩下一副骨架了…
想起來就煩躁。
隔絕痛楚的丹藥喂進去幾顆,沒起到多大作用。
隻能感受到他痛的昏死又驚醒,身上的汗流個不停,毒霧熏烤他眼周泛紅,眼睛自然是愈發痛楚,頭裡發暈,眼睛閉著,閉著也能瞧見黑霧朦朧裡一團團的亮彩在痙攣,惡心,難受,嘔出一口血來。
不知多久,姬玥本無力再顧其他,但是麵上老是冰冰涼涼,他顫著手,摸索著,擦去祂眼角的淚,聲音極輕的說道:“阿蒼,彆哭了。”
“我感覺好多了……”
溯清不知道他能不能聽清,柔著聲音,學著青蒼那死調子,清晰送進他識海,“好多了,就睡一會,睡醒了,就好了。”
“阿蒼……你取到情絕劍了嗎?”
“嗯,取到了。你睡吧,睡一會,我們就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懷中的人逐漸不再顫抖,呼吸平穩下來。
溯清將他輕輕放在那層厚花瓣上,叫他倚在神台前。
原本想走的。
可是這好像是這幾萬年來唯一與他觸碰的機會。
祂跪下身子,瞧著他的臉。
祂手攥緊又鬆開,眉頭緊緊蹙著。
……姬玥生的真好看。
看了近七萬年還是看不膩。
想吻他。
就一次。
祂試著,歪著頭,想親他。
就差一個指頭的距離,祂頓住了。
不甘湧上心頭。
太可笑了。
兩個想法甚至更多在腦中打架。
謀算著殺了他,卻還想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