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羨輕鳶過的很快樂,白日公務繁忙,偷閒攜花暇曲,夫妻恩愛,如膠似漆,妻子偏愛他,格外寵愛他。
被偏愛的人總會愛耍賴愛撒嬌。
他也會問,夫人你覺得我好看嗎?
他夫人便答:
‘好看呀,公子佩花,陌逢恍遇仙呢。’
或者說,
‘林春攜,連名字都叫人歡喜,聽著好像春花冰化萬嬌出,瞧見名字的主人,才覺人比名美,看著更是叫人如癡如醉呢。’
被人誇誇是很開心的事。
他妻子說他佩花好好看,他就總在冠發旁佩花。
無溪知府愛佩花,無溪男子皆效仿,一時間興起男兒佩花熱潮,甚至還有什麼‘月花公’的評選。
羨輕鳶知道的時候哈哈笑了幾聲,他猜測,自己沒去評選,肯定也是第一。
他猜對了。
哈哈哈~
羨輕鳶閒時喜歡去縣裡村裡地裡跟著一起乾會活,忙完了,就著晚霞吹一曲,一群老頭老太鼓掌說什麼……
‘知府老爺吹得真好聽啊。’
‘乾活也有勁啊。’
‘知府老爺長得真俊啊。’
‘老頭子要是個少女,早就愛上老爺了!’
‘老爺你連掄鋤頭都那麼帥啊!’
然後羨輕鳶第二天來乾活更賣力了。
無溪畔,好風光。
山霧清吹,溪中清澈,多遊清鯉,偶有清濯。
此地先前多戰,還有皇朝盛都,曾曆洪災,也曆乾旱,史冊記載無溪一戰,流民餓死無數,父老無法,烹兒充饑。
朝國、木封兩古國便曾在此交戰。
他有時也會對著奔流的無溪發好長一會的呆。
固疆十年,三月,調任汜豈知府,他走的時候,幾乎整個無溪民眾出城送他,哭聲極悲,嚇得他連連擺手。
他說,
‘彆哭,彆哭。’
怎麼像送葬一樣啊喂!
他說,
‘看來我林春攜深得父老們愛戴啊,不知道留給你們什麼好,無溪畔有我手植櫻樹八百棵,就當是贈與大家年年春色好吧。’
汜豈在忌水以北,算是偏遠,與小國‘奔忌’離得很近,東北方有遊族孤常氏,羨輕鳶覺得這算是一次挑戰,路上風沙大,汜豈貧瘠,山高路遠,多有顛簸,此年七月,得一子,羨輕鳶與他起名。
林安,連字都一起想了,字朝弘。
初上任,還未好歇,同年冬,一大雪日,妻子沈迎梅留下二十四歲的他與才三個月的兒子,突發急病去世。
‘小梅。固疆十年的冬天,好像太冷了。’
‘春日,這裡的風景也沒有多好看。’
‘汜豈風沙大,橘子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