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璟琰幾乎每日都會派人召溫辭進宮,文官們思想固化,一時半會兒均是在思考溫辭效忠新帝的勢力失衡。
但小祥子王安福作為兩人的貼身之人,看得更多,更容易察覺端倪。
尤其是小祥子,自小入宮,陪伴還是孩童的齊璟琰長大,皇宮是個大染缸,他沒吃過豬蹄卻見過豬跑。
溫將軍每次來素袍規規整整,走時衣襟處總有那麼些撫不平的抓揪痕跡,而自家陛下臉上的靨足,細思極恐。
戰戰兢兢一個月,一不小心還是撞見了自家陛下迫不及待吻上將軍,沒來得及關閉的殿門。
小祥子僵硬著合上殿門,輕手輕腳,還是收到了溫辭回眸一瞥。
那一眼不含任何意味,甚至略帶笑意,小祥子手腳冰涼,心也涼了半截。
溫大將軍走時,含笑的點頭,說了句多謝祥公公相送,小祥子不敢多看,不敢多聊,嗯嗯啊啊含糊了過去,生怕惹來殺身之禍。
他備受陛下信重,溫將軍與陛下均是難得一見的好主子,但這秘密過於驚駭,伴君如伴虎啊!
正陽殿,齊璟琰掃了眼戰戰兢兢的小祥子:“行了,朕不會要了你的腦袋,閉上嘴,守好門,彆走漏了風聲。”
“奴才謝主隆恩!奴才願拿腦袋發誓,定會守好殿門!”小祥子跪地,感恩戴德。
另一邊,王安福心思卻要複雜得多。
身為將軍最近的親衛,溫辭許多事都是安排他去辦,他亦是察覺其中端倪,而且溫辭也沒在他麵前過多掩飾。
提及新帝,將軍眼神柔和的不可思議。
想到六皇子那一茬,王安福突然福至心靈,首先想到的是,新帝會不會效仿六皇子,意圖通過情愛讓將軍心甘情願交付一切。
畢竟老皇帝是有類似的前科,而六皇子更是落實了。
某天趁溫辭處理公文,處理到最後一份,王安福小心翼翼開口:“將軍,您與陛下?”
溫辭筆跡停止,抬眉看了他一眼:“我與陛下怎麼了?”
“將軍!”
王安福擔心他們將軍一個坑洞摔兩次,以他們將軍的才貌什麼男子找不到,怎麼死磕上了古往今來最無情無義的帝王家。
“陛下萬一……萬一,圖將軍其它……”
“陛下乃大梁江山的主人,能圖我什麼?”溫辭將筆擱置筆架,笑道。
“您領兵打仗之才!西北軍十萬大軍!”王安福一咬牙道。
溫辭起身將書信卷成小卷,塞入信管,支起窗戶放走飛鴿,笑道
“領兵打仗是我應當之事,西北十萬大軍也本就是陛下的子民。”
王安福哀歎他們將軍的直腦筋,自古以來忠義的將軍若未逢明主,必然落個淒慘下場。
心一橫,一不做二不休問道:“將軍當真沒有旁的想法?現今大梁除了西北軍,其它皆是重文輕武下的軟蛋,將軍何不……?”
溫辭看著底下的荷葉池塘,隨手拋撒窗台上放置的魚食,錦鯉爭相搶奪,輕笑道:“有匈奴在,西北軍永遠不可能反。”
千年後,匈奴不再名為匈奴,融入中原一體。
但原命運線,匈奴執政期間,中原人皆歸為下等人種,怨聲載道,不到百年又陷入亂世,實在不是合格的執政朝代。
大梁有了齊璟琰,潛力未儘,不如重塑延續大梁江山,直到下一次曆史節點。
溫辭以守孝名義不入朝堂,加之長久稱病閉門不出,又日日進宮伴駕,終於有人耐心告拮,派人試探。
先是夜晚蟬鳴最盛之際,一道袖箭射向院內乘涼的溫辭,溫辭一抬手,兩指夾住暗器,回手甩了回去。
速度之快,刺客根本來不及反應,便淌了一地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