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伸手握住微涼的手指,笑道:“陛下的呢?”
齊璟琰回神:“什麼?”
“陛下小時候的宮殿。”溫辭重複。
齊璟琰緊了緊手指,帶著他前往一個偏僻的角落。
宮中嬪妃,位階不高,不受皇寵,哪怕生了皇子仍與其它嬪妃住在一起。
這些他都沒有記憶,有記憶時便住進了皇子府,隻是知道在這裡住過。
齊璟琰輕輕推開門,邁步走了進去,經曆嬪妃更迭,早沒了母親的痕跡。
“走吧,沒什麼可看的。”他回頭找溫辭。
隻見溫辭若有所思地打量坐榻上的小幾,指節敲了敲桌麵,微微彎腰,伸手摸上小幾下麵。
收回手,手中多了一個棕紅色的木盒。
窗口月光下,溫辭望了齊璟琰一眼,打開門木盒,裡麵是一條純銀打造的長命鎖。
齊璟琰抿了抿唇:“可能是其它嬪妃落在這裡的。”
溫辭輕輕拿起銀鎖,翻開正麵,上麵銘刻著一個‘璟’字。
木盒卡在小幾下,隻有薄薄一層灰塵,長命鎖也保存尚佳,抬眸問道:“皇子皇女中,有除了陛下之外,名字含璟的嗎?”
“沒有。”齊璟琰啞聲道。
溫辭將長命鎖交給他:“那這便是孝慈皇後留給陛下的。”
齊璟琰無言接過。
皇宮之中,皇子皇女縱然帶長命鎖,必然是純金或上好的玉料。
他沒見過這長命鎖,大概率是母親囊中羞澀,找工匠打了,又怕給他戴上惹人笑話,便默默藏在暗格裡。
齊璟琰摩挲長命鎖紋路,歎息一聲,靠上溫辭結實的肩膀:“謝謝。”
謝謝願意放下齊元稷,真心愛慕我,謝謝找出這條長命鎖。
“不謝。”溫辭揉了揉後頸安慰。
這是齊璟琰生母住過的地方,皇宮慣是捧上踩下,無需他專門叮囑,便有人日常維護。
他們的動靜大了些,偏殿小宮女捧著燭台哆哆嗦嗦出來:“你們是誰?!”
齊璟琰不想被人發現他來過,扯了扯溫辭袖袍:“走!”
溫辭聞弦知意,打橫抱起齊璟琰,宮女隻覺一道紅色影子一閃而逝,轉而是大開的窗口,驚聲尖叫:
“來人!抓賊!進賊啦!”
附近巡邏侍衛驚動,宮道裡不斷搜尋。
溫辭卻抱著齊璟琰踏上宮牆,居高臨下,靜靜等他們過去。
一隊佩刀侍衛踏遍宮道,沒瞧見人影,去往彆處搜查。
確認無人,溫辭輕聲笑道:“陛下,宮內侍衛需要訓練。”
抬頭搜查,他另有辦法躲避,但他們頭也不抬,便是侍衛的問題。
齊璟琰在溫辭臂彎中,全程沒有分毫驚險要掉下來的感覺。
聞言說道:“侍衛中許多世家文官安插的人手,我隻來得及將正陽宮四周清掃乾淨,此地偏僻,沒來得及。”
上位時間還是太短,期間又許多急需處理之事,邊關戰事,培養隻忠於皇權的學子,拱火左右兩黨。
便有意無意地擱置了此事。
溫辭起身,抱著他,飛身一踏,沒有發出動靜,落至一處搜查過的地方。
笑道:“他們奉旨佩刀,若有謀逆,可裡應外合,亦隨時成為麵向陛下的刺客,陛下安危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齊璟琰一時不知溫辭是在調情,還是談及正事,沒關係,他全當調情,略微仰頭,吻上了緋紅衣襟下的喉結。
喉結一滾,溫辭懷抱依然穩固。
齊璟琰勾唇笑問:“愛卿是擔憂我,還是怕我出事,大梁出事?”
“都怕。”溫辭低頭,輕吻懷中使壞的帝王,“於公,陛下對大梁的重要性無需多言,於私,陛下是微臣此生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