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氣侵入,苟延殘喘的匈奴王劇烈咳嗽,艱難喘上氣,聲音如草原砂石般蒼老乾澀:“西北軍鎮北侯?”
溫辭步入,放下營帳的同時,隨手用刀背砍暈潛藏於此的偷襲之人,避開狼皮鞣製的地墊,來到床榻前。
靜靜打量英雄遲暮的匈奴王。
英雄遲暮,孤獨亡於病榻,世間憾事,無論是否作為敵人。
匈奴王看著眼前可怖的鬼神將軍,嘶啞:“大梁當真天命所歸?天不佑我胡人?為何眼看衰敗滅亡,卻出了你和齊璟琰?文治武功…當真無敵。”
“並非天不庇佑匈奴,而是匈奴治理不了中原。”溫辭平靜說道。
匈奴占領中原,卻隻占領了不及百年,以自身貧瘠的文化底蘊,妄圖統治中原千年文化,而非學習納入。
最終國破,留下中原百姓滿目瘡痍,隨後又是幾百年的征戰。
匈奴會打仗,不會治國。
否則,不會出現消除局任務。
匈奴王咳嗽不止,邊咳邊艱難道:“現在說什麼都為時已晚,本王隻問,你欲要如何處置匈奴?”
近一年,他的兒子們陷入內鬥,為數不多英勇阻擊溫辭的兒子,被爭權奪利之輩拖了後腿,又有鎮北騎兵包圍。
大多亡於溫辭之手,或被大梁俘虜。
他看得明白,他死後,匈奴百年難以翻身。
看著匈奴王眼中悲哀,溫辭風輕雲淡道:“匈奴俯首稱臣,甘願成為大梁附屬國,每年上供一定供品,開辟商道,除一些物品外,互通有無。”
“僅僅如此?”匈奴王驚得一時止住了咳嗽。
“僅僅如此。”溫辭笑道。
亡國滅種不現實,他不會那麼做。
想要長久和平,最好是尋找平衡之道,當然,沒有永恒的王朝,後人衰落,匈奴卷土重來也實屬正常。
隻是那會兒他們經曆了中原文化熏陶,不會再那麼排斥抵製中原文化,由他們治理一段時日,也不會出現原命運線那麼大難消的怨氣。
這些齊璟琰亦是讚同,幾乎是全權交給他。
匈奴王也想到了齊璟琰“那大梁帝王…”
“陛下的意思,才是本侯的意思。”溫辭淡淡笑道。
年輕時能征善戰的匈奴王,抬起包裹獸皮的胳膊,嘶啞道“難怪胡人失敗…天不佑我胡人啊…”
文治武功,對外無敵,對內沒有猜疑。
溫辭不再逗留,又掀開營帳。
飲馬瀚海,之後便是封狼居胥。
以祭天儀式告訴匈奴子民,大梁的統治。
一切完成,並不留戀,調轉馬韁。
隨著戰爭結束,戰報一封又一封送往大梁京城,齊璟琰先是怔愣,怔愣僅僅一年溫辭便完成了他所言,踏平匈奴。
更是怔愣溫辭就要回來了,而且很有可能就像他所說,此次回來,長相廝守,白頭偕老。
某個夜回夢醒間,後者比前者更叫他欣喜若狂。
年關之前,去時一千,回時八百的騎兵走出廣闊無垠的草原,來到極北邊疆的陌城,也是溫辭收複的八座城池之一。
現今成了大梁麵對匈奴的第一道防線。
小雪皚皚,落於墨發玄甲與鬼神麵具的刻紋,馬蹄踏出印記,遠遠看去,白與黑交織融合,細微的銀鈴聲不斷回蕩。
233突然說道【宿主,任務對象來了邊關!】
猝不及防聽到了這樣的消息,縱是溫辭也不免一愣,微微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