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到了大雪紛飛之時,眾將士才勉強儘興,收拾東西,回到營帳避雪。
齊璟琰即使有溫辭護著,亦是再度落了一身飄雪,回到臥房,溫辭升起炭火,笑著說道:“陛下,脫衣服。”
齊璟琰愣了一下,他很少聽見溫辭這麼直白,但還是乖乖脫下衣服,隻留了一層裡衣。
見他一刻不停主動上了床榻,溫辭眸中閃過笑意,也脫了自己的,上去抱住他,暖熱他又冷下來的身體。
這次不比方才在城樓上扛著寒風冬雪站了不知多久,便沒買商城藥劑,隻是采取正常取暖。
齊璟琰窩在溫辭懷裡,抿了抿唇,失望不已,又是取暖。
溫辭微微垂首將他失望的可愛表情儘收眼底,悶笑出聲:“陛下,身體為重。”
“我身體極好。”齊璟琰暗示道。
溫辭輕輕環住他的小腹,枕在他肩膀上,輕聲道:“陛下的身體不算好,微臣把脈,多思多慮肝火旺盛。”
他當時沒說,是因為知道為何如此。
愛人遠赴草原,在敵人大本營與敵人遊擊交戰,經常連著幾日杳無音訊,怎能不擔憂。
齊璟琰點點溫辭結實有力的胳膊:“鬆一鬆。”
溫辭一鬆開,齊璟琰便摩挲他虎口舊傷,仍是兩條,肩頸略微放緩。
溫辭吻上他的耳根:“陛下放心,微臣說過,要回來與陛下白頭偕老。”
“嗯。”齊璟琰感受著溫辭熱融融的懷抱,道遲來的喜,“恭喜侯爺,封狼居胥,飲馬瀚海,京城乃至大梁,為之沸騰。”
在舊朝一位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做出此等壯舉後,有抱負的將軍無不將其視作畢生目標,堪稱武將的最高榮譽。
實現之人卻寥寥無幾。
今朝有了個溫辭。
可想而知,溫辭之名,貫穿史冊。
溫辭的笑聲帶動胸膛震動,卻懶洋洋地枕著他肩,附在他耳邊輕聲道:
“非微臣一人功勞,微臣曾去見了匈奴王,他對陛下的出現充滿了天怨,若無陛下,微臣可能死在牢獄之中。”
耳邊的呼吸帶起震顫,齊璟琰不想忍了,轉身吻上溫辭的唇:“莫說旁的了,將軍當真定力驚人?”
溫辭不發一言,隻是掐住他的腰窩,將他整個調轉方向。
情誼正濃,一載分彆,雖為大義,卻免不了難過。
所幸今後再難如此長時間的分開兩人。
齊璟琰看著眼前晃悠的純銀長命鎖,不知怎的想起了溫辭編的虎符吊墜,急切吻上溫辭,斷斷續續道:
“虎符…我帶來了…待會兒…”
“上交陛下。”溫辭笑著吻他。
“何意?”齊璟琰微微退開,心底卻有了猜想。
溫辭看著麵色緋紅的帝王,眉眼一彎,肯定了他的猜想:“聘禮或者嫁妝。”
齊璟琰唇角溢出愉悅:“世家十不存一,左右兩黨皆貶罰或辭官,朝堂裡會有些言官,但他們影響不了我固執堅持的決策。”
大梁重文輕武已久,這種環境下,武官遭受打壓,皇帝也好不了多少,行事一丁點不符合儒家典籍,便受文官當朝訓斥,絲毫不顧忌帝王之尊。
他父皇受得了,並為了長生不老,放任加劇了文官攬權。
他卻無法接受,上位以來一直致力於打壓權勢過大的文官。
文官們管他叫暴君,但曆史上哪個英明的皇帝沒有一點暴君之嫌?
暴君就暴君,史書會給出最終答案。
溫辭笑著撩開橫過他麵頰的發絲:“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