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守門的校尉說,一個著六扇門捕快服飾的人遞了張字條給大人,人已經離開了。”
陸繹抬頭,見岑福停下了不說,也沒任何動作,便問道,“字條呢?”
岑福展開手掌,並未馬上遞給陸繹。
陸繹疑惑,盯著岑福問道,“怎麼了?誰惹著你了?”
“大人,卑職問過那人的相貌,來人應該是六扇門那個女捕快。”
陸繹“哦?”了一聲,又看了看岑福手中的字條,問道,“那又如何?”
“這個女捕快擅使鬼計,剛在大人身上用了迷藥,現在又來送字條,卑職怕她在這上麵作過手腳,因而……”
陸繹打斷了岑福的話,“諒她也不敢,拿來我看。”
岑福猶豫了一下。陸繹無奈地說道,“若有毒,在你手裡這許久了,你早該倒下了不是?”
岑福這才舒展了雙眉,將字條遞給陸繹。
陸繹接過來,說道,“關心則亂!”
岑福長籲了一口氣,“保護好大人是卑職的職責!”說罷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陸繹的神色,問道,“大人,她說了什麼?”
“約我到北鎮撫司的後山小溪旁一見。”
岑福不解,“大人,卑職已經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六扇門尋到她,將該說的話都說了,她又不傻,定能聽得懂,怎的來了不與大人道歉賠禮,卻要約大人外出相見?難不成又要使鬼計坑害大人?”
陸繹搖了搖頭。
“還是卑職代替大人前去吧?或者卑職乾脆將她抓來!”
“岑校尉是覺得我功夫差得很?連一個小小女子都怕得要命?”
“不不不,大人誤會卑職了,卑職的意思是……”
陸繹一擺手,“不必解釋,我明白,斟茶!”
岑福心中一喜,問道,“大人不打算去了?”
陸繹喝著茶,神情自在地說道,“半個時辰後再去。”
袁今夏來到北鎮撫司後山,天藍、水清,時時有鳥鳴,處處有花舞,心中不禁感慨,“北鎮撫司,一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地方,不曾想這裡鳥語花香,彆有洞天。”左等右等,過了一刻鐘,也不見陸繹的身影,袁今夏心裡有些焦急,卻也曉得許是有事耽擱了,畢竟自己是來“求生”的,怎麼著也得按捺住性子才是。
袁今夏揪了一棵小草含在嘴裡,盯了片刻緩緩流淌的溪水,自言自語道,“好吧,他一時半會兒來不了,小爺正好趁機想想怎麼應對他。”
袁今夏腦海中回憶著瀟湘閣裡的情景,突然醒悟過來,將小草從嘴裡吐掉,“噝~”了一聲,自顧著說道,“瀟湘閣裡,他並非是想非禮我,他的神情……對,他當時盯著的不是我,而是那架箜篌,箜篌有何好看的?都是一個樣子,那自然是衝著那首曲子,難道他也知道那首桃夭?”
袁今夏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兩年前,她剛入六扇門半年,師父楊程萬便接到了一個密令,到江南追蹤一個殺人嫌犯。楊程萬帶著她和楊嶽在江南追蹤了足足兩個月才將嫌犯抓住並押回京城。也正是那段時間,她偶然間救了一個老人,那老人姓穆,聽說她是京城來的,竟然流了淚。
袁今夏急忙安慰,半晌穆老才掩住悲傷,對她說道,“我一生醉心音律,曾收過一個女徒弟,她天資聰穎,對音律極具天賦,但凡曲子,她隻聽一遍便可彈奏出來。”
“她竟然這般聰明,穆老真是好福氣。”
“那一年,我患了腦風,曆經半年多的醫治,總算保住了性命,可手腳卻不如原來靈活了,在那之前,我剛譜了一首新曲子,那也是我一生最得意的作品。”
袁今夏見穆老神色略微黯然,忙勸慰道,“穆老,雖然音律是您一生所愛,可生命隻有一次,您現在身體康健才是最重要的事。”
穆老寬慰的笑了笑,說道,“我沒有懊惱和悲傷,我將那首曲子傳給了我的徒弟,果然她不負所望,用餘音繞梁三日不絕於耳來形容絕不過份,她真是一個聰明過份的孩子,隻可惜……”
袁今夏隱隱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卻不好追問,便靜靜地等著穆老繼續說下去。穆老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久之後,她便遠嫁到京城。”
袁今夏聽到此才明白,怪不得剛剛穆老聽說她從京城而來便有些動容了,原來是想念她的徒弟了,便忙說道,“穆老,若您有何需要,我願效勞,回京之後即刻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