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後,陸廷沒說什麼,徑直離開了。陸繹帶著岑福回到北鎮撫司也不曾見到陸廷,心中疑惑,“爹這是去哪了?”岑福看出來陸繹的心思,心裡暗道,“大人隻有涉及到公務時才會與指揮使好好說話,這許多年這對父子倆也隻有這種時候會有交流,但不管怎樣,父子連心,這一點倒是誰都能看得出來,”想罷便說道,“大人,卑職已問過了,沒有人見過指揮使回來。”
陸繹“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六扇門附近。
楊程萬遠遠地見拐角處立著一個身影,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上前,恭身施禮道,“卑職見過陸指揮使,不知陸指揮使召見卑職有何指示?”
陸廷緩緩轉身,目光盯在楊程萬臉上,片刻後才說道,“楊立,本座召你前來是有要事與你商議。”
楊程萬一聽“商議”二字,急忙躬身再次施禮,恭敬地回道,“指揮使儘管吩咐便是,”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指揮使還請喚卑職楊程萬吧。”
陸廷看了看楊程萬,說道,“當初你投奔京城,無意之中幫了本座一個大忙,那時你叫楊力,我已經習慣了,”說罷笑了兩聲,又繼續說道,“我知你機智過人,一身膽識,尤其擅長追蹤之術,更是無人能及,便召你加入錦衣衛,你猶豫後應下了,從那以後改名楊程萬,後來我才知道程萬二字並非你當初的解釋是鵬程萬裡,而是千裡迢迢,萬裡追隨之意。”
楊程萬有些誠惶誠恐,忙回道,“陸指揮使,已是過去之事,不提也罷。”
陸廷輕歎了一聲,應了聲“好”,又說道,“程萬,你我都是爽快之人,如今有一事須借力於你,你可願意?”
楊程萬聽陸廷剛才提到他的追蹤之術,隱約猜到應與查案有關,便說道,“陸指揮使請吩咐!”
“曹昆盜取布防圖,朝廷懷疑此案與倭寇有關連,如今倭寇在東南沿海一帶活動猖獗,若想究其根底,務必要深入虎穴,本座素知你的本事,此番下江南秘查,還要多多仰仗你的追蹤之術。”
楊程萬聽罷,腦海中迅速想著應對之策,猶豫了片刻才回道,“陸指揮使,卑職腿腳不便,縱有追蹤之術,也恐有所不便,若是妨礙了查案,卑職萬死莫贖。”
陸廷微微向前探了一下身子,笑道,“你這是拒絕本座了?”
“卑職不敢,卑職隻是實話實說,還望陸指揮使明鑒。”
“聽說你收了一個女徒弟,此女不但機智過人,還將你的一身追蹤之術學了七八,此番江南之行,你便帶上她吧。”
楊程萬頭上冒了密密的細汗,慌亂中回道,“陸指揮使,她不過一介女子,卑職收她為徒是看她們母女孤苦,她自小無所依靠,入職六扇門不過是為了謀生而已。”
“此言差矣,若是沒有一些本事,又豈能隨隨便便進了六扇門?程萬,你不可再推卻了,此事便這麼定了,我回去即刻命人辦理相關手續,借調你與袁今夏到錦衣衛協助查案,對了,你有一子名喚楊嶽,也在六扇門供職,你腿腳不便,有他在身側照顧更為妥當些,便是你們三人了。”
楊程萬待要說話,陸廷已轉身離開了。楊程萬看著陸廷的背影,往事曆曆湧上心頭,眼中泛了些許淚花出來,一個人愣愣地站了許久,才擦了擦眼睛,返身回了六扇門。
晚間,陸繹帶著岑福回到府裡,剛走至中院,被陸廷喚住,“繹兒,來我的書房,爹與你有話要說,岑福一起來。”
陸繹腳下未停,徑直來到了陸廷的書房,岑福跟在身側,暗暗瞧了一眼父子倆的神情,見都無異樣,才稍稍放下心來。
“繹兒,此番江南之行秘密查案,你打算帶多少人前往?”
“帶著岑福就好。”
陸廷看了一眼岑福,說道,“爹知曉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心意相通,這幾年來你們形影不離,相互照應,已十分默契,但此番查案,必然要與倭寇打交道,倭寇的行事作風自有一套體係,許是難以預料,若遇凶險,多個人多份照應。”
陸繹要打斷陸廷的話,被陸廷伸手阻止,“爹知道你的本事,但此番查案與以往不同,爹給你找了幾個幫手,你帶著他們一同南下,對你必有助力。”
岑福見陸繹雙眉緊蹙,臉色冷峻,閉口不言,便知陸繹心中不願,為了緩解父子倆的尷尬氣氛,便開口問道,“不知指揮使差遣的是何人?”
陸廷素知陸繹的心思,也不在意,喝了一口茶才說道,“六扇門的楊程萬,此人擅追蹤之術,江南之行,有他助力,定會事半功倍。”
岑福瞄了陸繹一眼,見陸繹臉色並未緩和,忙回道,“是,指揮使考慮周全。”
陸廷繼續說道,“楊程萬雖有本事,可他早年間曆經一些事,一條腿受傷嚴重,功力已大不如前,輕功更是施展不得,這一點倒真是可惜了。”
陸繹聽罷,心中略有疑惑,問道,“爹對他的事如何知曉得這般詳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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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福見陸繹又開了口,便默默退到了陸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