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趴在桌上,一隻手摳著桌麵,從楊嶽進門後就沒有說話。
楊嶽在屋裡轉來轉去,百無聊賴,“夏爺,咱們還要在船上十幾日,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不就是看看水,還真是無聊得很。”
“你無聊啊?那你去陪師父聊天啊,”袁今夏有氣無力地說道。
“爹剛剛說要休息了,將我攆了出來,告訴我來尋你。”
“乾嘛?”袁今夏“撲愣”一下抬起頭來,“不會又是要練功夫吧?”
楊嶽點頭,“爹說了,到了揚州後找機會要考察我們的功夫有沒有荒廢。”
袁今夏最不喜讀書和練功,長長地哀歎了一聲,忽而說道,“大楊,你不說,我不說,師父又不出門,哪裡會知道?”
楊嶽也想偷偷懶,走到桌前用手肘拄著桌子笑道,“那咱們可說好了,彆到時候你又闖什麼禍,爹來個數罪並罰。”
“切,你還不信我?我能闖什麼禍?”袁今夏話一出口,自己也覺有些不好意思,又“嘿嘿……”地尬笑了幾聲。
楊嶽好奇地問道,“你剛剛在想什麼呢?”
“大楊,你不覺得還會發生點兒什麼嗎?”
“啊?”楊嶽不解,坐下來,問道,“你不會真的又要闖什麼禍吧?”
“說什麼呢你,”袁今夏抬手敲了楊嶽腦袋一下,“你可是看見了,那箱子中的寶物晃眼得很,都是難得一見的寶貝,這麼大的誘惑,沙修竹和他的同夥豈能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如今沙修竹已被製服,他的同夥盜走了兩箱,足夠他們吃幾輩子的了。”
“你呀,”袁今夏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能不能把目光放長遠點兒?你這麼想,第一,生辰綱對於他們而言,絕對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否則他們也不會鋌而走險,豈能輕易放棄;第二,沙修竹被抓,他的同夥目前應該還不知道,一般這種情況他們都會有特殊的聯絡習慣,如果沙修竹一直不露麵,不發出暗號,那他的同夥定會警覺;第三,如果是過命的交情,那必然會來相救於他,若隻是利益關係,說不定會逃得遠遠的。”
“你這麼一說,倒是有幾分道理,可是……”楊嶽琢磨了一會兒,又說道,“你能想到這一層,陸大人多半也想到了,輪不到咱們來操心。”
“那個陸閻王,你以為他多聰明麼?說不定現在正沾沾自喜呢。”
楊嶽憋不住笑了起來,“你可小心著些,在他麵前千萬莫說漏了嘴,否則有你好看。”
袁今夏一想到陸繹隻用了一招閃電般廢了沙修竹一條腿就不寒而栗。
楊嶽怕袁今夏胡思亂想再惹出什麼事來,便起身取了兩本書放在桌子上,說道,“爹說了,除了練功夫,還要多讀書,要能夠靜得下心來。”
“大楊,你煩不煩?”袁今夏一看到書就頭疼。
“我是真怕你再惹事兒。”
“你以為兩本破書就能圈住我了?”袁今夏站起來,將楊嶽拉起來往外推搡,“去去去,我要睡覺,你回你自己屋裡去。”
楊嶽被推到門外,還沒來得及說話,袁今夏便將門關上了。楊嶽隻得在門外嚇唬道,“說好的啊,不然我去告訴爹。”
袁今夏“哼”了一聲,轉身回到床上倒頭就睡。這一覺睡到了申時才醒,伸了幾個懶腰,爬起來,推開門聽了聽,自言自語道,“怎麼還沒動靜?難道我猜錯了?管它呢,到甲板上吹吹風。”
“咦?怎麼河麵上多了一條小船,這船速如此之快?”袁今夏疑惑地盯著那船看,“是京城方向來的,是……衝著這官船而來?難道是盜賊又來了?”袁今夏立刻緊張起來,盯著那船一絲也不敢放鬆,轉念又一想,“不對,天還大亮著,盜賊豈會選擇這個時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