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人,您回來了?”
陸繹“嗯”了一聲,剛進官驛沒兩步,便聽驛卒又問了聲,“袁捕快也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有勞兩位,”袁今夏清脆的聲音帶著爽朗的笑意,“給你們帶的油炸臭豆腐,還熱乎著呢,來來,拿著,趕緊趁熱吃。”
“呃~這……”兩個驛卒回頭去看陸繹。
陸繹聽見“臭豆腐”三個字,挑了挑眉,暗道,“這丫頭怎麼連這個都喜歡?”遂加快了腳步向前走。
袁今夏見狀,又將手裡的油炸臭豆腐往驛卒手裡塞,“拿著,這麼晚了,沒人管的,吃吧。”
兩人這才接了,一個驛卒咬了一口,笑道,“好吃,這可是咱們揚州的一大特色,沒想到袁捕快竟然也得意這口。”
“喜歡就好,二位慢吃,”袁今夏邊說邊往裡走。
那個驛卒咽下一口臭豆腐,扭頭問道,“袁捕快,您是和陸大人一起逛的夜市麼?”
袁今夏深吸了一口氣,猛地扭回頭,瞪了一眼驛卒,嘀咕道,“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陸繹耳力極好,驛卒的話倒是聽了個真切,唇角微微翹了翹。
袁今夏看著陸繹的背影,嘀咕道,“要不要去和他道個歉呢?”隻猶豫了片刻,便立刻追趕上去,喚住了陸繹,“陸大人請留步,卑職有事要跟大人說。”
陸繹停下,扭回頭。袁今夏又向前走了兩步,還未開口,陸繹卻像受到驚嚇一般往後急退了三步,伸出一隻手作阻攔狀,“好了,就站在那說吧。”
“這個陸閻王搞什麼?我又不是瘟疫,”袁今夏對陸繹的舉動雖然不解,卻沒耽誤說話,抱拳施禮道,“卑職今日是無心之失,還請大人諒解,若是因此損毀了,卑職願賠付大人!”
“什麼?”陸繹聽了個糊塗,問道,“袁捕快,你在說什麼呀?”
袁今夏抬頭,觀陸繹神色,並不似裝出來的,便又說道,“大人度量大,不與卑職計較,卑職萬分感激,”說罷瞟了一眼陸繹的手腕。
陸繹這才明白袁今夏所說是何事,低了頭,用右手去撫摸左手腕上的手鏈,片刻後才說道,“無事!”
袁今夏聽陸繹聲音極輕,又極溫柔,一時懵住了,暗道,“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一般?”
等陸繹回過神來,抬頭看時,見袁今夏正愣愣地盯著自己的手腕,便將手負向身後,說道,“袁捕快,去將楊捕快喚來,我有事交待他做。”
“啊?啊,好,卑職這就去,”袁今夏來不及作其它反應,拔腳便跑。
陸繹靜靜地看著袁今夏離開的背影,片刻後才轉身,進屋之前發出了一聲哨聲,緊接著便聽見兩聲門響,岑福和岑壽各自開了門出來,直奔陸繹的房間。
“大人,有何吩咐?”
“今日夜探周顯已的住宅,發現些不尋常之處。”
岑福和岑壽齊聲問道,“是什麼?”
“周顯已入朝為官,一向以清廉自居,為人自視清高,一般京官到各地巡查,暫住之地都以儉潔為主,可周顯已的住宅布置明顯超過了朝廷的規製。”
岑福說道,“大人是懷疑周顯已有可能盜走了那十萬兩修河款?”
陸繹搖頭,“我懷疑他來到揚州後,便被有心之人盯上了,日前袁捕快打探到的那名叫翟蘭葉的女子極有可能是被蓄意安排到他身邊的。”
“如果大人所料不差,那此事就更加複雜了,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動一個朝廷官員的念頭兒?”
“還能有誰?”岑壽倒是快言快語,“依我看,那揚州知府韋應絕逃不了乾係,還有,指揮使交待過,這個韋應最擅見風轉舵,且他與即將到來的那位往來密切,如果指揮使猜測的對,說不定他們是狼狽為奸,早有預謀。”
“岑壽,沒有真憑實據,不可妄加揣測,”岑福倒是穩重,又衝陸繹說道,“大人,明日卑職便日夜監視揚州府衙的情況。”
陸繹點頭。岑壽說道,“卑職也會密切注意那位的行蹤,一旦有消息傳來立刻報與大人。”
“好!”
三人正說著,便聽門外楊嶽和袁今夏的聲音響起,“卑職楊嶽、袁今夏拜見大人!”
“進來吧,”陸繹見兩人進了門,便直接對楊嶽說道,“楊捕快,交給你一件事,明日去辦。”
“大人請吩咐!”
“與周顯已住宅隔街的那所民宅,你且去調查清楚,是何人在住。”
楊嶽應聲。袁今夏卻感覺奇怪,問道,“大人,那所民宅有何異樣麼?”
陸繹不答卻反問道,“咱們去時是什麼時辰?”
袁今夏略回憶了下,說道,“大概是酉時一刻到的,酉時三刻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