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袁今夏和楊嶽吃罷早飯,各自回房間去裝扮,再出來時,兩人互相看看對方,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什麼呢?”岑壽聲到人到,見兩人的模樣,也甚覺有趣,問道,“小丫頭,你戴個帽子也就算了,還罩著麵紗,是為何?”
袁今夏傲嬌地說道,“這叫喬裝。”
“不就是扮個丫頭嘛?”岑壽突然“嘿嘿”笑道,“我猜你是怕走在路上讓人看到吧?是不是太醜了呀?摘下來讓我瞧瞧。”
“你少說風涼話,小心我揍你!”
“嘖嘖嘖!誰家肯要這麼凶的丫頭,”岑壽轉頭又瞧瞧楊嶽,見楊嶽雖然沒遮麵紗,卻也戴了一頂帽子,帽簷壓得極低,便問道,“你一個男人,也怕看?”
“我也喬裝,”楊嶽看了看袁今夏,笑道,“她為何,我不知道,但我確實怕看,遮上點兒好。”
“行,你倆現在裝神弄鬼,等上了船我就不信我看不到,大人讓我告訴你們,上了船後,莫張揚,莫與人攀談,待他到了之後再說。”
楊嶽笑道,“好,知道了,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兩人走後,岑壽徑直來到陸繹的房間,見陸繹穿了一身白色條紋文士服,氣宇軒昂,風度翩翩,便嘖嘖讚道,“大哥哥真乃神仙風骨。”
陸繹輕笑,說道,“今日要稱公子。”
“是,公子!”岑壽開心地應道,“咱們何時出發?用喬裝麼?”
“為何要喬裝?”
“我也沒想明白,”岑壽便將剛剛看見楊嶽和袁今夏的情形學了一遍。
“楊捕快為何那般裝扮,我猜不到,但袁捕快的裝扮,倒是在意料之中。”
“公子,小丫頭為何要扮成那個樣子?”
“昨日我命她放出風去,說京城的一位貴公子要遊湖,以她的個性和行事方式,定然十分高調。”
“我明白了,她定是怕被人認出來壞了事,所以才打扮成那樣,不過這也說得通,女孩子嘛,出行時總要做些防護才是。”
陸繹點頭,喝了一口茶,卻在心中暗暗想著,“她會將自己扮成什麼樣子呢?”
“大楊,快到時辰了,你去看看公子他們來了沒有?”
楊嶽應聲走出船艙,很快就回來了,說道,“今夏,快準備好,來了,我們須出去迎接,”楊嶽邊說邊將帽子摘下來。
袁今夏嘟囔道,“這也要做樣子,哼!做捕快時要聽他的,就連現在扮成丫頭也要聽他的,真便宜陸閻王了,”遂伸手摘下帽子,又褪下麵紗,跟在楊嶽身後走出船艙。兩人低眉順眼地站好,迎陸繹走上船,請進艙中。
陸繹目不斜視,端坐下來。岑壽偷瞄著袁今夏和楊嶽,見兩人始終低著頭,根本看不清臉,奈何事前陸繹囑咐再三,要有個做保鏢的樣子,便也不敢太放肆,乖乖站在陸繹身後。
袁今夏垂手站立,隻一會兒便覺得渾身不得勁兒,遂用胳膊肘碰了碰楊嶽,使了個眼色,說道,“公子,小的們到外麵伺候著,有事您儘管叫一聲便是,”說罷也不待陸繹應聲,便推著楊嶽向艙外走。
“哎?你們……”岑壽想喊住兩人,被陸繹製止了,“隨他們吧。”
“不是,公子,他們扮的可是您的丫頭和家丁,那家丁在外麵伺候著還能說得通,這丫頭也跑外麵去了,可就不像話了。”
陸繹喝了一口茶,說道,“無妨,京城來的,沒見過大世麵。”
岑壽“噗嗤”笑出了聲,“公子真是說笑了。”
兩人正說著,便聽外麵傳來嘻嘻哈哈的笑聲。
“我剛才險些沒忍住,你這扮相……”楊嶽說到一半便笑得直不起腰來。
“我這扮相怎麼了?”袁今夏甩了一下腦袋,得意洋洋。
“彆的不說,你頭上這兩坨……這,這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哈……”楊嶽捂住嘴,又笑得彎下腰去。
“讓你笑,讓你笑……”袁今夏去踢楊嶽,兩人你追我逃,嘻嘻哈哈個沒完。
“好了,好了,彆打了,我錯了,不說了,”楊嶽開始求饒。
“行,我且饒了你。”
陸繹聽到這裡,眉頭從輕蹙變為緊鎖。岑壽倒是伸長了脖子聽得津津有味。
“大楊,你這身打扮也不錯嘛,紅配綠,賽狗屁,哈哈哈……”輪到袁今夏開始嘲笑楊嶽了。
楊嶽低頭看看,笑道,“你還說?這不是你購置的麼?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你還真冤枉我了,我……”袁今夏說了一半停了,盯著楊嶽的臉看,“大楊,你臉怎麼了?”
楊嶽摸著左頰上的一片紅色印記,笑道,“我這是故意的。”
“為什麼?”
“誰家下人能長得像我這般玉樹臨風的?我不得醜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