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了一個人?大人怎麼知道?”
袁今夏見陸繹在凝神思考,便沒再繼續追問,遂又重新查看了一遍,待看到倒在血泊裡的那個丫頭時,突然就明白了,“當時她旁邊應該還有一個人,從這灘血跡、這些足印、還有這……不對呀?這血跡怎麼到這兒就沒了?”
“不用想了,缺的人是董奇盛,他定是受了重傷,之後趁凶手不備逃走的,或者凶手以為他死了,凶手離開後,他才逃走了。”
“他能逃到哪呢?凶手又是誰?為什麼要血洗董家水寨?”袁今夏想不明白,自言自語道,“不會是烏安幫吧?難道是為了報昨日之仇?”
“烏安幫如果用這等下作手段滅了董家水寨,那他們的氣數恐怕也到頭了。”
“是啊,看謝伯伯的為人應該不至於,上官姐姐就算恨極了董奇盛,也不至於下此狠手,至於謝宵嘛,雖然魯莽,可他心地還是不錯的,不至於,肯定不至於。”
“哼!”
袁今夏見一提到謝宵,陸繹便神色不悅,立刻識趣地閉上了嘴。
“大人,您看那是什麼?好像是一把梳子?”袁今夏邊說邊向前走,“剛剛怎麼沒……”話還未說完,陸繹突然身形一動,挽住袁今夏的腰,縱身躍上房梁。
“怎麼了,大人?”
陸繹示意彆出聲。兩人屏氣凝神。
片刻後,進來了一個人,一身緊身黑衣,麵上罩著黑紗。這人進來後就四處查看,顯然在找東西。袁今夏越看越覺得這人身形有些熟悉,待看到她將那把梳子撿起來,便認出來了,驚得瞪大了眼睛。那人撿了梳子便迅速離開了。
“大人,是翟蘭葉!”
“回去再說。”
董家水寨被滅門,凶手是翟蘭葉,這是讓人萬萬想不到的。回官驛的路上,陸繹和袁今夏都沒有說話,到了官驛後,陸繹徑直回了房間,袁今夏想了想,默默地跟在了陸繹身後。
袁今夏見陸繹一直不說話,眉頭緊蹙著,便去拿了熱水,泡了茶,倒了一杯遞到陸繹麵前,輕聲說道,“大人,喝些茶吧。”
陸繹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小姑娘,繼而瞟了一眼茶,又向門外看了一眼,卻沒喝茶。
袁今夏不懂陸繹這一係列的動作是什麼意思,疑惑地看著陸繹。
陸繹眉頭展開,問道,“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大人,您不嘗嘗麼?”袁今夏衝陸繹麵前的茶杯示意了下,又說道,“卑職這泡茶的手藝已經不輸岑校尉了。”
“袁捕快,這個時辰,你不應該回自己房裡了麼?”
“啊?”袁今夏先是不解,見陸繹帶著促狹的笑,立刻意識過來,小臉一紅,有些懊惱地說道,“大人若是覺得卑職在這礙了您的眼,卑職走就是了,”說罷轉身向外走。
“不是要討論案情麼?怎麼就走了?”
袁今夏背對著陸繹,咬牙切齒,將能想到的表情全部做了一遍,剛想轉頭,便覺得眼前出現一個腦袋,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袁捕快,你這表情……”
袁今夏趕緊側身躲過,結巴著說道,“大人,您走路怎麼沒聲啊?”
“袁捕快不去唱戲真的可惜了。”
“行,按大人說的,卑職就去唱個小花臉,這總行了吧?”
“總算還有自知之明,”陸繹邊說邊返回身又坐了下來,說道,“揚州碼頭暫時應該沒事了。”
“大人,卑職也是這麼想的,但若要證實我們的想法,明日還須去探查一番才行。”
“好,明日用過早膳便出發。”
“是!”袁今夏應聲,卻仍站在原地,沒動。
“你還站在這裡乾什麼?”
袁今夏聽完,麵無表情,一聲不吭的轉過身,慢慢走了兩步,繼而突然跑了起來,連門也忘了關。陸繹抿嘴笑了一下,站起身將門關了。
袁今夏回到自己房間,一頭撲倒在床上,踢蹬了兩下,甩掉了鞋子,嘟囔道,“好丟人啊,怎麼總是在大人麵前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