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猶豫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卑職能問您一個問題麼?”
“問吧,”陸繹說話時,目光始終在手鏈上。袁今夏瞧在眼裡,一時理不清陸繹的眼神中摻雜著多少情感。
“這枚手鏈對大人很重要麼?”
陸繹點了點頭,“我視之如命!”
袁今夏一聽,立刻便猜到這枚手鏈定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見陸繹的神態,便不好再問下去了,隻是也將目光落在了手鏈上。兩人沉默了許久。
陸繹抬起頭,目光落在小姑娘臉上,輕聲問道,“怎麼不說話了?你難道一點兒都不好奇麼?”
“大人,卑職雖然愚鈍,卻也懂得輕重,當初夜探周顯已住宅時,卑職不小心將大人的手鏈碰落,當時大人發了好大的脾氣,最初卑職還覺得是大人矯情,可後來細細想來,這枚手鏈對大人而言定是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所以昨日你不顧惜自己的安危,為的就是幫我撿回這條手鏈?”
袁今夏點頭,算是承認了。
陸繹瞬間嚴肅了起來,略帶了些怒氣,說道,“你以為我會感激你麼?”
袁今夏不曾想到陸繹突然變臉,小臉上略紅了下,神情有些委屈,咬了咬嘴唇,小聲說道,“卑職隻是按著自己的心意做了,並沒有想讓大人感激。”
陸繹的聲音又嚴厲了一些,“若我當時晚了半步,你早已命喪倭寇之手。”
“是,卑職魯莽了,給大人添了麻煩,謝謝大人相救。”
陸繹聽見小姑娘的語氣裡帶著些許幽怨,便輕輕歎了一聲,“你以為我這樣說,是為了聽你謝我一句麼?”
袁今夏有些不滿,反問道,“那大人是何意?”
陸繹見小姑娘如此情緒,暗道,“她竟然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她!我寧可失了手鏈,也不想她為此受到傷害,”想罷目光落在小姑娘臉上,卻久久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袁今夏見陸繹不出聲,便偷偷看向陸繹,見陸繹正看著自己,忽覺不對,暗道,“大人這是什麼眼神?似乎……難道我錯怪大人了?”
“大人,您是擔心卑職麼?”袁今夏終於鼓起勇氣問了出來。
“你說呢?”陸繹見小姑娘終於意識到了,這才緩緩平複了情緒。
袁今夏早已摸透了陸繹的脾氣,陸繹這樣反問,即是肯定的回答,便瞬間開心起來,說道,“卑職誤會大人了,大人莫怪,就是以後大人能不能……”
“怎樣?”陸繹的語氣極輕又極為溫柔。
“能不能……”袁今夏支吾著,目光躲閃。
“你可是抓賊的捕快,怎麼現在倒像是賊一般賊兮兮的了?”
“什麼呀?”袁今夏還是頭一次聽陸繹這般說話,瞬間便炸了毛,“卑職哪裡就像賊了?還賊兮兮?哪裡賊兮兮了?”
陸繹見小姑娘炸了毛,竟然笑了起來,“你平日裡一向口齒伶俐,這會兒倒支支吾吾的,你隻顧著向彆處瞧什麼?難道不是賊兮兮的麼?”
袁今夏一聽,立刻將目光移回來,盯在陸繹臉上,挑了挑眉,“大人,這樣好了吧?”
陸繹見小姑娘又現了調皮的模樣,便笑道,“好!”緊接著又說道,“自從小壽回了京城,好久不見你這般模樣了。”
“大人說錯了,卑職什麼模樣無關岑校尉的事。”
“難道不是?我見有小壽在時,你便格外的活潑。”
“他就是個小屁孩兒而已,卑職左不過是逗他玩的。”
陸繹輕輕蹙眉,“他可是與你一般年紀的,你這樣待他,不太好吧?”
“卑職走南闖北時,他不定在哪裡玩小石頭呢,年紀雖然一般大小,可閱曆並不相同,在卑職眼裡,他就是個小孩子,還是沒長大的那種,”袁今夏一時說得痛快,待看到陸繹不可思議的眼神,才覺得自己說錯了,馬上找補道,“當然,岑校尉在大人的指點下,已經變了好多,他人又機靈,又聰明,有大人的悉心教導,假以時日定也是威風凜凜能獨當一麵的錦衣衛,卑職剛剛隻是在說與他初相見時的印象而已。”
陸繹聽罷,又故意說道,“袁捕快對陸某手下之人倒是不吝誇獎。”
袁今夏嘻嘻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嘛。”
“小壽雖入了錦衣衛,性子卻始終活潑,偶爾頑劣,可待人做事從不失一顆赤子之心,我甚是喜歡。”
“這點卑職早就看出來了,大人對他愛護有加,他不論多調皮,大人都不舍得責怪一句。”
“袁捕快不喜歡麼?”
“嗯?”袁今夏一愣,一時辨不清陸繹這句問話是何意。
“怎麼?不好回答麼?”
“這個……大人,卑職說過,卑職隻當他是個小孩子,何謂喜歡不喜歡呢?就算是喜歡,也是把他當作小孩子那般愛逗一逗他罷了,還有,大人喜歡他,與卑職又有何乾呢?那是大人的事,卑職更不可能因為大人喜歡他而不高興,這於情於理於什麼都說不通的呀。”
陸繹聽小姑娘一通辯解,強行忍著笑,說道,“我隻是想問袁捕快,是否喜歡我這個回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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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袁今夏一時哭笑不得。
“我怎麼了?”
“大人慣會捉弄人,自從卑職跟了大人南下,您可不是一次兩次的這般戲弄卑職了,雖然卑職早已有心理準備,可每次還是不知不覺就掉進了大人挖的坑裡,大人剛剛還在說岑校尉頑劣卻始終懷著赤子之心,依卑職看,拋卻大人的身份,您跟岑校尉有何兩樣?”
陸繹緊跟著問道,“那你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