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在門口戛然而止,顯然人已經站在了門外,卻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岑福和岑壽對視了一眼。岑福突然出手,一刀將門劈開,岑壽手中的鐵棍便已砸了下去。
隻聽“當!”的一聲,岑壽手中的鐵棍被擋開,門外之人氣定神閒的將手裡的刀收回了鞘中。
岑福和岑壽看清來人後,急忙收了刀和棍,齊聲說道,“卑職不知指揮使駕到,還望指揮使恕罪。”
陸廷微微一笑,說道,“不錯,小小年紀,如此機靈!”說罷走進屋中,看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又說道,“這些人一看便知是被雇傭的殺手,從他們身上很難找到線索,不必管了,先回京城再說,”說罷一揮手,門外衝進來十幾個錦衣衛,將屍體搬了出去。
陸廷見岑福和岑壽的表情,便知二人心中疑惑,遂又說道,“你們從揚州返京前,繹兒發了密信出來,前日接到密信,算算時日,你們應該還有幾日方才會到,可我素知小壽鬼點子多,猜測你們會提前抵京,至於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回去再說,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帶上胡彪和陳文,啟程回京。”
“是!”岑福和岑壽十分開心。岑福一揚手,手中的刀飛向房梁,緊接著便落下了兩個龐然大物,岑福飛身接刀,岑壽一躍而起,手中的鐵棍托了一下,再借勢放開,隻聽“咕咚~咕咚~”兩聲。
陸廷見狀,說道,“虧得房梁結實些。”
胡彪和陳文的迷藥早過了勁兒,嘴裡被塞著,說不出話,眼看著進來的黑衣人被岑福和岑壽打得七零八落,死的死,傷的傷,沒死的又服毒自儘了,正暗自慶幸,“死得好,這幫人定是來滅口的,”正想著,又來人了,聽岑福和岑壽對來人的稱呼,胡彪和陳文想死的心便又生出來了,他們雖未見過陸廷,但對陸廷的狠辣手段卻早有耳聞。
陸廷命錦衣衛押解胡彪和陳文走在前麵,自己則帶著岑福和岑壽走在最後,待走下樓梯,見店家和店小二已清醒了過來,正麵色慘白、一臉茫然地看著,又因害怕渾身兀自打著哆嗦。
陸廷頭也不回地說道,“岑福,小壽,問問店家,損壞了多少,三倍賠償。”
岑福乖乖地去問店家,岑壽則探著腦袋看向陸廷,一隻手伸到陸廷麵前,問道,“伯伯,銀子咧?”
陸廷對岑壽甚是喜愛,見狀,便故意說道,“誰砸壞的東西誰賠。”
“那不行,”岑壽腳下一轉,擋在陸廷前麵,笑嘻嘻地說道,“伯伯,這一路花銷可不小,小壽已囊中羞澀,”說罷還拍了拍腰間,“您瞧,都空了。”
陸廷剛要說話,岑福已賠了店家銀子,來到近前,對著岑壽就是一腳,斥道,“岑壽,不許胡鬨,快向指揮使賠禮道歉。”
“岑福!”陸廷將岑福喝住,語氣頗為嚴肅,又說道,“小壽又沒說錯,哪裡就胡鬨了?倒是你和繹兒幼時頑皮得很。”
岑福一怔,暗道,“怎麼大人喜歡小壽,指揮使也對他這般疼愛?”
岑壽得意地衝岑福挑了挑眉,與陸廷有說有笑地走了。岑福站在兩人身後又發了一會兒愣,才笑著搖了搖頭,跟了上去。
龍膽村。
陸繹將倭寇為何要霸占鎖龍井,為何在後山盤踞,村民又是如何變成狂人,以及對江山社稷會造成怎樣的威脅都一一向族長說了。
族長聽罷,目瞪口呆,捶足頓胸,大呼道,“是我,都是我,是我害了我石姓族人啊……”哭了良久,才止住,緩緩抬起頭來,說道,“陸大人,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陸繹和袁今夏見族長決絕的神色,便猜到了族長定是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了。
袁今夏看了看陸繹,試圖再次勸說,“族長,稚子無辜,您也要考慮考慮小新才是。”
族長苦笑道,“多謝袁姑娘提醒,小新是族長的繼承人,他若連這個魄力都沒有,又何談勝任二字?如今情勢,已是退無可退,倭寇豈能放過我們?”
陸繹說道,“這點族長儘可放心,我們會拚儘全力護住村民。隻是,若族長能夠改變主意,現在就通知村民撤離,還來得及。”
“多謝陸大人一番好意,我意已決,二位不要再勸了,”族長說罷,站起身,衝兩人一抱拳,說道,“恕我不能相陪了,我要去集結村民。”
袁今夏看了一眼陸繹,衝族長說道,“我們和你一起去。”
族長親自擊鼓,沉悶的鼓聲迅速傳遍了村子的每個角落,村民不知發生了什麼,但聽到鼓聲便知有重要的事,很快便都聚攏了來,議論紛紛。族長站到高台上,村民瞬間安靜下來。
族長高聲問道,“各位族人,你們可知道我們的親人為何變成了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