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楊,你就將心放寬吧,敏兒不會有事的,你且瞧剛剛大人辭彆時,敏兒爹娘和哥哥的態度便知道,他們巴不得盼著大人早些離開呢,沒有了陸家的庇護,他們定是想著攀附司馬長安這根高枝,恨不得將敏兒供起來呢,又怎麼會待敏兒不好?”
楊嶽路上一直悶悶不樂,袁今夏就不停地開導著。陸繹知曉兩人兄妹之情甚濃,便隻在一旁默默走路。
“還有,敏兒是個聰明的姑娘,咱們既是定好了計策,她也不會容許自己有失,我現在擔心的倒是你。”
楊嶽聽到這裡,方才開了口,“今夏,你不必擔心我,我隻是心疼敏兒,一會兒就好了。”
“哎呀,你這個悶葫蘆,總算開口了,但你說錯了,我不是擔心這個。”
“不是這個?那你擔心什麼?”
“敏兒是個姑娘,若此番能渡過一劫,從此她便沒了家,沒了依靠,甚至連姓氏都要改了,往後餘生她能依靠的人隻有你了,你會一直待她好麼?”
陸繹在旁邊聽罷,不覺向小姑娘投來讚許的目光,暗道,“我的今夏果然善良,她竟然替敏兒想得這麼長遠。”
“會的!”楊嶽隻簡單說了兩個字,語氣卻異常堅定。
“你能確定師父可以接受敏兒麼?”
“爹雖然不善言辭,但我了解爹,他會接納敏兒的,也會將敏兒視如女兒一般對待,就像待你一樣。”
“如此最好!”袁今夏忽地開心起來,“大楊,我真為你高興。”
楊嶽心情略好了些,說道,“高興什麼?你以前不是經常嘲笑我的?”
“豈止是嘲笑你?我還挖苦你呢,忘了?”
楊嶽笑了下,看了看陸繹,略有些尷尬。
“大人,我跟您講,大楊雖說是一個成年男子,卻從未進過風月場所,他連近距離接觸一個姑娘都會臉紅,我們每次辦案時,都是我受累奔東跑西的,不然那瀟湘閣我也不會那麼熟,還有紅豆姐姐,哎呀,我都有些想她了,嘿嘿……”
袁今夏像倒豆子一般不停地連說帶笑,楊嶽幾次三番相攔都沒攔住。而陸繹的神情卻有些耐人尋味。
“還有更有趣兒的呢,大楊他……”
陸繹打斷小姑娘的話,說道,“楊捕快,小壽是個急性子,他還在官驛聽我的命令,你先行一步,告知他就在官驛等著,不要著急行動。”
“是!”楊嶽應聲快步走了。
“大人,卑職還沒說完呢,您怎麼就將大楊打發走了?”袁今夏知道陸繹是故意的,先前明明已經讓楊嶽去告知岑壽了,此番便是借口了。
“楊捕快也不想聽有些人一直嘰嘰喳喳吧?”
“那我不管,大楊走了,還有大人呢,大人的耳朵就隻能受罪了。”
“你就這麼想說話啊?”
“此處離官驛甚遠,若一直這樣走下去,大人您不覺得無聊麼?”
“那我問你,你須如實答我。”
袁今夏略感到不妙,快速轉著眼珠,說道,“其實……卑職挺喜歡這樣的,尤其有大人在,莫說是走到官驛,就算是走回京城也不無聊,真的,挺好的。”
“袁捕快的變臉還真是快。”
“這怎麼是變臉呢?這是識時務者為俊傑,”袁今夏說完挑眉笑著。
陸繹見小姑娘一副淘氣的模樣,不禁笑了,嗔道,“你倒會給自己貼金。”
“大人您瞧前邊,多熱鬨,我們去……”
“不許去。”
“為什麼?”
陸繹笑道,“我的話還沒問呢,你就想逃啊?”
袁今夏暗道,“大人怎麼還沒忘呢?該怎麼逃過這劫呢?噝……”遂假裝沒聽見,躲著陸繹的目光向彆處看。
“袁捕快,要說這裝傻充愣的本事,你若說自己是第二,沒人敢承認是第一。”
“大人~~~您要問便問吧,挖苦卑職做什麼?哼!”
“我問你,你為何對瀟湘閣那般熟悉啊?”
袁今夏暗道,“果真問起了這個,大人啊大人,您可真是我的克星,”遂急忙換了滿臉笑容,樣子極為誇張,說道,“大人,隻要是您問話,卑職一向都會據實回稟,這個瀟湘閣嘛,卑職是有些熟悉,不過是為了辦案方便嘛,彆無其它。”
“你還想有什麼啊?”
“能有什麼?卑職是個女子。”
“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女子啊?”
“那……那怎麼了?”
“你答應我什麼了?”陸繹看著小姑娘的臉,聽見小姑娘低聲嘟囔道,“又來了,”便又問道,“袁捕快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沒忘,沒忘,”袁今夏仍舊一臉誇張地笑,“怎麼敢忘呢?卑職記得清楚著呢。”
“好,既是記得清楚,那便說出來聽聽。”
“好~~~”袁今夏不情不願地應著,“大人說過,沒有大人的允許,以後不準去瀟湘閣。”
“那剛剛是誰說的,想什麼紅豆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