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剛退到門口,就被一股大力衝了回來,整個人被撞進了陸繹懷裡。陸繹嫌棄地一把將岑福推開。岑福前後受到夾擊,正發懵之際,聽得岑壽的聲音響了起來,“大哥哥,楊捕頭醒了,您快去看看吧。”
陸繹聞聽,喜出望外,忙站起身向外便走。岑福緊跟在身後,走到岑壽身邊時,狠狠捶了岑壽一拳頭。
岑壽揉著胳膊,說道,“哥,你打我乾什麼?我剛才走得急了些,又不是故意撞你的,再說了,誰讓你堵在門口了?”
岑福剛想捂岑壽的嘴,見陸繹已轉回了頭看向自己,隻是瞥了一眼便又轉回去,急匆匆地向楊程萬房間走去。岑福分明覺察出陸繹的眼神中帶著警告,遂隻得認倒黴,卻將警告的眼神傳遞給了岑壽,輕輕地“哼”了一聲。
岑壽不以為意,笑嘻嘻地說道,“楊捕頭醒了,袁姑娘高興得直蹦,大哥哥也不用再擔心了。”
陸繹一腳踏進房間,便聽見袁今夏在說,“師父,疼麼?夏兒幫著您稍微翻一翻身可好?一直這樣,您肯定不舒服吧?”
楊程萬嗓音沙啞,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嗯”了一聲。陸繹衝岑福和岑壽使了眼色,兩人急忙上前,說道,“袁姑娘,我們來吧。”
袁今夏向後撤了兩步,叮囑道,“小心著些,彆碰到傷口,”遂轉向陸繹興奮地說道,“大人,師父醒了,大夫說過,隻要醒了,性命便可無憂,隻是康複起來尚需時日罷了,我太高興了!”說著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抹眼睛。
陸繹看到小姑娘激動地流了眼淚,伸了手想去為她擦拭,忽覺不妥,伸到半空的手又悻悻地撤了回來,低聲說道,“這回可徹底放心了?”
“嗯!”袁今夏重重地點頭。
陸繹沒再與袁今夏多話,走上前,看了看楊程萬,見楊程萬囁嚅了幾下,還努力掙紮著要起身,便說道,“楊前輩不必多禮,好好養傷才是。”
楊程萬重重眨了眨眼,算是道謝。
陸繹吩咐道,“岑福,小壽,一會兒將藥換好了,便各自回去休息吧,夜裡仍由袁捕快照料,天亮之後,由你們來負責,”說罷又衝楊程萬說道,“前輩好好休息,”轉身時深深看了袁今夏一眼便離開了。
袁今夏衝陸繹淺淺笑了下,點了點頭。
岑福與岑壽倒是納悶起來,皆感到不可思議。換好了藥,又叮囑袁今夏有需要便去喚他們,也一前一後離開了。兩人沒有回去休息,雙雙來到陸繹的房間。
“大哥哥,袁姑娘她……”岑壽性子有些急,一隻腳剛踏進門檻,話便出了口,隻是說到一半便被陸繹打斷了,“楊捕頭剛醒,楊嶽又不在這裡,她定是希望能陪在身邊親自照看,再者,楊捕頭為何受了傷,為何到了杭州,她一定想知道。”
“可是,楊捕頭那般虛弱,怎能講得出許多話來?”
岑福嗔道,“你一個小屁孩兒懂什麼?楊捕頭內力深厚,不消半個時辰便可恢複說話的力氣。”
岑壽轉身狠狠地瞪著岑福,怒道,“你叫我什麼?”
“你回到大人身邊後,還不曾經曆過什麼,自然不曉得一個人在困境時會有多麼大的意誌力!若凡事都如你一般想當然,還能做好什麼?不叫你小屁孩兒叫你什麼?什麼都不懂。”
“你……”岑壽指著岑福,開始還有些凶,慢慢地眼神軟了下來,嘻嘻笑道,“哥,我承認你說得對,這總行了吧?”
岑福有些傲嬌,衝岑壽翻了一個白眼,說道,“態度不錯!”
“我還沒說完呢,你得意什麼?”岑壽掐著腰,“我的意思是,大哥哥還在這裡呢,就算你說得對,就能欺負我了?”
岑福聽岑壽又提到“欺負”兩個字,那眼神中露出的狡黠,分明就是故意的,遂心虛地看了陸繹一眼,不敢再吭聲了。
陸繹瞪視著兩人,食指連著敲了三下桌子。岑福與岑壽便乖乖地退了出去。
陸繹盤腿坐在床上,雙目微閉,開始呼吸吐納。約摸一個半時辰,再次睜開雙眼,已是精神抖擻,站起身,走出門,緩步來到楊程萬的房間附近。
透過窗,小姑娘的身影隱約可見,隻一會兒的功夫,門“吱呀”一聲開了,門口出現一個小巧玲瓏的身影。陸繹眼前一亮,唇角含笑。
袁今夏將門輕輕合上,快步到了陸繹跟前,低聲問道,“大人怎的還沒休息?”
陸繹沒有回答,伸手在小姑娘臉上輕輕揉了幾下,也低聲問道,“楊前輩睡了?”
“嗯!師父他一向堅強,即便疼,也會忍著,但目前已經安全了,一顆心放下,總算能穩穩睡一覺了。”
“送你回去休息,這裡交給我吧。”
“不,我有話要跟大人說。”
“好!”
兩人默契十足地向陸繹房間走去。進了屋,陸繹先是倒了一杯熱茶遞給小姑娘,又將桌子上盛裝著點心的攢盤向小姑娘麵前推了推,柔聲說道,“說話不急,先吃一些。”
“好!”袁今夏痛快地應著,拍了拍肚子笑道,“真的餓了,咕嚕咕嚕叫呢,大人不嫌棄吧?”話音一落,已經張開嘴,將一塊糕點送進了嘴裡,津津有味地嚼了起來,“嗯,好吃!謝謝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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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繹寵溺地笑著,說道,“慢點兒吃,急什麼?”說罷從懷裡摸出帕子,將小姑娘嘴角的點心碎渣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