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咱們就這樣走了麼?”
陸繹腳步略停,隻是微微猶豫了一下,又向前走去。
岑壽不死心,又說道,“大哥哥,袁姑娘醒了之後,知道您不聲不響地就離開了,她一定會傷心的。”
陸繹沒停,繼續向前走。岑壽拽了拽岑福的衣袖,說道,“哥,你怎麼像塊木頭似的?你倒是說句話啊?”
岑福知道此去岑港九死一生,大人不與袁姑娘道彆,總有他的道理,許是怕她更加難過吧?遂默默無語,隻跟在陸繹身後向前走去。
岑壽急得跺腳,回頭看了一眼,也隻得跟了上去。
“大人,大人……”
是小姑娘的聲音,陸繹猛地收住腳,慢慢轉回頭來。岑福和岑壽亦是驚喜,回頭看了一眼,識趣地先一步離開了。
袁今夏遠遠地站著,喃喃著說道,“原來,夢是真的!”見陸繹不說話,隻看著自己,眸子裡滿是深情,亦有不舍,一時之間百感交集,似在自言自語,“大人要去哪裡?大人連一句話都不留下麼?”
聲音雖輕,陸繹卻聽得真切,見小姑娘眼中含淚,自己又何嘗不難過?可在家國大義和兒女情長麵前,陸繹必須、也隻能選擇前者。
“我夢見大人了,我知道大人要去哪裡,我不會攔阻的,大人不必解釋,我懂的,換作是以前的我,未必敢想,也未必敢做,可與大人在一起後,大人心中的抱負和誌向,我怎能不知?作為捕快,卑職曾說過,願意追隨大人,作為……作為……我也曾說過,願意與大人同甘苦共患難。我們還說過,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陸繹動容,無法再欺騙自己,快步上前,將小姑娘擁在懷裡。
“大人就不想說些什麼嗎?”
“我已安排了兩個老實本分的驛卒幫著照料楊捕頭,過幾日楊嶽也該到了。”
“知道。”
“去岑港的事,我已與楊捕頭仔細說了,他會告訴你。”
“知道。”
“嚴世蕃已離開這裡返回京城,如果楊嶽帶著敏兒一起來,也在官驛住著,我都安排好了。”
“知道。”
陸繹聽著小姑娘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委屈,擁著小姑娘的手臂緊了緊,半晌後才說道,“此去岑港,歸期不定。”
袁今夏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卻強行忍了回去,說道,“大人,保重!”
陸繹雙臂又緊了緊,柔聲說道,“等我!”說罷,突然鬆開手,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袁今夏站在原地,注視著陸繹離開的背影,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大人此去,比之那些在戰場上廝殺的將士亦要危險百倍,軍中雖有探馬,又怎及錦衣衛深入敵後探查情報來得快速準確?軍營之中,女子不能擅入,我隻恨自己不是男子,不能與大人同去並肩作戰。願我的大人平安歸來!更願此役能戰勝倭寇,還我百姓安居樂業。”
陸繹帶著岑福與岑壽快馬加鞭,離開杭州,直奔岑港。
袁今夏則在官驛悉心照料著楊程萬。
“師父,昨日大人已派人傳信到揚州,大楊不日就能到了,您是不是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