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芩仙蹤:二十四節氣醫道傳奇》
第十九回小雪·
第一折·虹藏不見濕火熾
小雪前三日,江南丘陵籠罩在青灰色的雨霧中。本該隱匿的彩虹卻呈現暗紫色,如一道傷痕橫跨天際,瞬間又消散無蹤。三十六歲的書生陳墨坐在竹林書齋中,握著毛筆的手不住顫抖,硯台裡的墨汁竟自動凝結成顆粒,如寒星散落。他劇烈咳嗽,咳出的痰液少而帶血,落在宣紙上竟將紙燒出小孔,邊緣焦黑如墨。
“公子又咯血了……”書童捧著藥碗歎氣,碗中熟地粥剛靠近,陳墨便皺眉推開:“太膩了,胸口像有團火在燒……”話音未落,他突然盜汗如雨,內衣瞬間濕透,枕邊的《黃帝內經》書頁竟被冷汗洇濕,顯出“陰虛則內熱”的古篆。更奇的是,他足底的“湧泉穴”周圍皮膚乾裂如龜甲,卻有熱氣蒸騰,恰似冬日裡的溫泉口。
村東頭的繡娘紫蘇扶著門框喘息,她的月經已三月未行,麵色萎黃如枯葉,指甲蒼白如紙,每到黃昏便覺視物模糊,眼前常有黑影飄動,此乃“肝血虛”之象。她後頸的“肝俞穴”處皮膚泛紅如霞,觸之灼熱,恰似被夕陽灼傷。
芩兒與蓉翁、貝母姑娘沿著濕滑的石階走來,腳下的青苔泛著暗紫色,每踩一步都能擠出黑褐色汁液。芩兒鬢邊的黃芩花此刻呈赤紅色,花瓣上凝結著細小的血珠,她伸手輕觸竹葉,葉片竟瞬間焦枯,葉脈間滲出暗紅色液體,如肝鬱化火。“太陰濕土主氣,少陰君火客氣,濕火相搏,如油入火。”她取出通靈根,根須上的赤色紋路與黃色紋路纏繞成火焰狀,“腎屬水,主陰液;肝屬木,主藏血。今濕火傷陰,致‘水不涵木,虛火內熾’,正如《諸病源候論》所言‘虛勞咳嗽,皆由肺腎陰虛,火炎爍金’。”
貝母姑娘的金鈴發出尖銳的“叮叮”聲,竟與遠處的琴音相和。她取出青銅鏡照向陳墨,鏡中映出的脈象細數而弦,尺關脈尤甚:“尺脈屬腎,細數主陰虛;關脈屬肝,弦主血虛。此乃‘肝腎陰虛,虛火上炎’之證,需‘滋陰降火,肝腎同治’雙管齊下,非甘寒滋潤與酸斂養血之品不可救。”
第二折·天氣上升遇斛娘
薄霧中,一位身著月白襦裙的女子負手從竹林走來,襦裙上繡著石斛的莖稈紋樣,每節都生著兩片嫩葉,如翠玉雕琢;頭戴竹冠,冠上插著三枝石斛鮮條,莖稈飽滿如翡翠,葉尖掛著的露珠呈淡紫色,如紫荊花淚;腰間懸掛的竹簍裡,白芍如白玉臥雪,熟地似紫珀沉江,簍底鋪著的桑葚乾泛著油潤的光澤,如黑玉鑲嵌。
“諸位可是來解陰虛之困?”女子開口,聲音清潤如竹露滴清響,“我乃‘斛娘’,世居天目山竹林,專司肝腎之職。今歲小雪,‘虹藏不見,天氣上升’,本是陰盛陽藏之象,卻因濕火擾攘,致‘腎水虧於下,肝火旺於上’,如釜中無水,虛火焚空。”她輕拂衣袖,冠上的石斛鮮條紛紛顫動,莖稈竟分出細小的分支,如手指點穴,陳墨的咳嗽竟暫時緩解。
蓉翁湊近細看,見石斛的莖稈呈圓柱形,表麵黃綠色,有縱棱紋,節明顯,如人體的脊柱。“石斛甘微寒,入胃腎經,《本經》言其‘主傷中,除痹,下氣,補五臟虛勞’,能養陰清熱,益胃生津,為養胃陰、補腎水之要藥。”他撚起一株白芍,其根呈圓柱形,表麵淡紅棕色,斷麵射線明顯,如菊花綻放,“白芍苦酸微寒,入肝脾經,《彆錄》言其‘通順血脈,緩中,散惡血’,與石斛相須為用,可養血柔肝,二藥合用,如琴瑟和鳴,共奏滋陰之曲。”
第三折·閉塞而成冬辨虛實
斛娘話音未落,竹林中突然騰起紫黑色煙霧,聚成“濕火神”的身形。他身著赤紫色甲胄,手持水火交融的權杖,杖頭纏繞著濕霧與火焰,每揮動一次,便有細小的火雨與酸霧射出,將竹葉燒出孔洞,又凝結成冰晶。“爾等以甘寒犯我火德,是欲讓人間無夏乎?”濕火神聲如裂帛,權杖竟纏住陳墨的手腕,他頓時發出痛苦的呻吟,皮膚迅速轉為紫黑色。
芩兒不慌不忙,取來陶甕,放入石斛、白芍,再加入熟地、桑葚。她輕吹一口氣,甕中竟升起兩股氣流:一股赤色火),一股黑色水),在甕口交織成“水火既濟”的卦象。“濕火神明知,此乃‘一貫煎’之意,石斛、熟地滋腎水),白芍、桑葚養肝木),合而用之,如甘露滅火,釜底抽薪。”她指著煙霧中的“水生木,木生火”之象,“腎水充則肝木榮,肝木榮則火自平,此乃‘滋陰涵陽’之法。”
斛娘取出天平,左盤放石斛五錢,右盤放白芍三錢、熟地八錢,天平指針竟微微偏向熟地一側,卻有一縷石斛的清潤之氣纏繞住白芍,形成環狀。“此乃‘五潤三斂八補’之製。石斛潤腎五),白芍斂肝三),熟地補肝八)。七情中‘相須’‘相使’並存,石斛、熟地如梁柱支廈,白芍、桑葚如椽桷填縫,共成滋陰之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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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折·閉塞而成冬辨虛實
濕火神凝視陶甕,忽然揮手招來一陣火雨與酸霧,火雨如赤練,酸霧似陳醋,同時湧入甕中。奇妙的是,火雨與酸霧在甕中相遇,竟化作無數細小的火星與水珠,落入桑葚汁中凝結成“虛火”二字。斛娘輕笑,從竹簍中倒出“滋陰露”,露水中漂浮著石斛鮮條與白芍碎屑,如青雲浮溪。露水灑在“虛火”二字上,字跡竟逐漸軟化,化作一灘瓊漿,漿中倒映著肝腎的虛影,相互滋養。
“虛火者,如朽木自燃,需以水澆之,以土掩之。”斛娘以手指蘸露,在甕壁畫出“滋”字,字跡竟化作藤蔓纏繞,“石斛滋腎水,白芍養肝血,此乃‘滋陰降火’之法。”
貝母姑娘輕搖金鈴,發出“角音”木音)與“羽音”水音)交替的節奏,甕中的赤色與黑色煙霧竟隨著節奏旋轉,形成水木相生的漩渦。濕火神見狀,從袖中取出一枚“濕火珠”,投入甕中。甕中頓時騰起紫黑色煙霧,卻見石斛如深淵蓄水,將火氣得熄滅,白芍如春風拂柳,將濕氣得疏散,最終煙霧化作一縷青氣,散出“火降水升”四字。
“濕火珠得火濕之氣,需以水木之性化之。”芩兒解釋道,“通靈根得乙木之味、癸水之性,可溝通水木,引濕火入肝腎,再以石斛、熟地滋補,白芍、桑葚清潤,此乃‘水木相生’的循環製化。”
第五折·閉塞而成冬辨虛實
未時初刻,斛娘帶著眾人來到“滋陰穀”。這裡的穀地按“水木相生”方位種植著石斛北,水)、白芍東,木)、熟地中,土),中央的石台上擺放著太極圖,圖中陰陽魚的眼睛分彆嵌著石斛莖與白芍根。她剪下五寸石斛、取來三錢白芍,放入石磨中,加入熟地、桑葚,以竹瀝水研磨成膏。磨盤轉動時,竟發出“嗡嗡”的震動聲,恰似人體肝腎的精血流動。
陳墨服下膏方,片刻後感覺有一股清涼之氣從“湧泉穴”滲入,逐漸蔓延至全身,足底的乾裂竟如春泥潤雨般愈合,咳出的痰液轉為透明,帶著石斛的清香。紫蘇連續三日服用“石斛白芍飲”,月經竟按期而至,色正紅而不稠,眼前的黑影也如晨霧般消散。更奇的是,她枯黃的頭發竟重新變得烏黑發亮,如漆似緞。
李郎中摸著紫蘇的脈,驚喜道:“細數脈轉緩,弦脈轉柔,此乃‘肝腎陰複,虛火得降’之象。《醫學心悟》言‘滋陰之法,需肝腎同治’,今用石斛、白芍,真乃‘乙癸同源’的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