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神記·二十四節氣藥靈傳》
第十五回·秋分·
一·雷始收聲識陰弱
八月中,百草園內的雷聲如期收止,卻非往年的沉穩謝幕,而是如琴弦驟斷,尾音帶著尖細的顫音,震得“手厥陰心包經”的藥草紛紛落葉——人參的葉片枯黃如紙,熟地的藤蔓過早凋零,連一向堅韌的遠誌也垂下了根係。關茯神立於“雷氣收聲台”上,見自己的影子竟在陽光下呈現半透明狀,腰間的“土德鈴”發出空泛的回響,如虛穀傳音,正是“陰血不足,陽氣浮越”之征。
“秋分三候,雷始收聲為初候,本應陽氣入陰,”他喃喃自語,指尖輕觸台邊的“雷氣測候儀”,儀上的離火指針竟偏向陽極,“今歲太角木運餘氣與燥金相搏,遂成‘陰不斂陽,陰陽失衡’之局。”話音未落,遠處的“心包徑”傳來異響,竟是人參化作的“氣虛之靈”,渾身虛浮如氣囊,葉片上的紋路模糊不清,恰似“氣隨陽浮”之象。
茯苓仙子匆匆趕來,廣袖中帶著人參的微苦:“尊長,北邊的熟地林遭了風劫!新熟的地黃塊莖本應油潤如蜜,如今卻乾硬如石,斷麵裂隙如蛛網,如陰血枯竭之象!”關茯神急行至熟地林,見地黃植株矮小,葉片蜷縮如拳,用“土德鋤”刨開根部,竟發現塊莖周圍的土壤呈龜裂狀,毫無生氣,恰似“陰虛不能製陽”的微觀寫照。
“此乃‘陰血虧虛,陽氣獨盛’之象,”他取出“陰陽調和散”,以秋分朝露調和後澆灌,藥粉遇旱土化作青白二氣,“人參甘溫,能大補元氣,補脾益肺;熟地甘微溫,能補血滋陰,益精填髓;合茯神之甘淡平和,共成‘益氣養血,陰陽雙補’之功。”
話音未落,熟地塊莖漸漸膨脹,表麵泛起溫潤的光澤,斷麵滲出琥珀色汁液,與土壤中的龜裂處相互浸潤,形成“陰平陽秘”的紋路。關茯神望著重新飽滿的熟地,見其藤蔓上的葉片重新舒展,葉尖凝結著細小的露珠,恰似陰陽重新平衡的征兆。
二·蟄蟲坯戶辨陽浮
卯時初刻,“蟄蟲坯戶”之候應時而來。關茯神在“陰陽蟄藏台”上蹙眉——本該安靜築巢的蟄蟲,竟在洞口徘徊不安,身體發出微弱的熒光,如“陽浮於外,神不守舍”之象。他以“土德杖”輕點蟲穴,杖頭竟感受到細微的熱氣,顯示“陰虛生內熱”的異常。
“蟄蟲坯戶者,陰氣盛而陽氣藏也,”他對身旁的遠誌仙子說道,後者身著青色長裙,裙擺上繡著遠誌葉片的紋路,發間插著一支竹簪,“今歲陽浮不藏,遂使蟄蟲‘欲蟄而不能’。看這蟲身熒光,如心陽外越;巢穴淺陋,如腎陰不足。”
遠誌仙子輕揮衣袖,遠誌的辛香如晨霧漫江,那些躁動的蟄蟲嗅到香氣,竟紛紛鑽入巢穴,熒光漸滅,開始有序地用泥土封堵洞口。“遠誌苦辛溫,入心腎經,能安神益智,交通心腎,”她解釋道,“《本草綱目》言其‘治一切癰疽’。今與茯神相配,可增強安神定誌之效。”
說話間,一隻土鱉蟲忽然從穴中爬出,背甲上的紋路錯亂如麻,泛著不正常的赤色,正是“陽浮生熱”之危象。關茯神急取“孔聖枕中丹”化水灌之,遠誌、茯神、石菖蒲、龜板等藥靈化作安神之氣,遠誌如舟渡心河,茯神如錨定腎水,石菖蒲如鑰開竅門,龜板如牆固根基,最終在土鱉蟲體內形成“心腎相交”之陣,赤色漸退,背甲紋路恢複正常。
土鱉蟲重新入穴時,背甲上的“陽浮”二字化作“神藏”,隨泥土封堵洞口。關茯神望著重新安靜的蟲群,見它們的巢穴按五行方位排列,恰似人體陰陽藏泄的正常節奏。
三·水始涸察陰陽爭
辰時三刻,“水始涸”之候降臨。關茯神站在“陰陽水衡台”上,見溪流水位明顯下降,卻非往年的平緩消退,而是呈現上半段清澈、下半段渾濁的異常分層,如“陰陽離決,水火不濟”之象。他望向百草園的“腎水圃”,見澤瀉的塊莖萎縮,附子的根部腐爛,肉桂的樹皮開裂,恰似“腎水不足,心火亢盛”之征。
“水始涸者,陰氣盛而水液收斂也,”他對身旁的附子郎君說道,後者身著褐色勁裝,腰掛“溫陽囊”,囊中裝著附子切片,“今歲水不涵木,木火刑金,遂使‘上熱下寒,陰陽格拒’。看這溪水分層,如心腎不交;藥草腐裂,如水火相戰。”
附子郎君點頭,解下“溫陽囊”輕晃,附子的辛熱之氣如冬陽煦土,那些渾濁的溪水嗅到熱氣,竟自動澄清,與上半段清水融合,形成均勻的溪流。“附子辛甘大熱,入腎經,能回陽救逆,補火助陽,”他解釋道,“《本草彙言》言其‘乃命門主藥’。今與熟地相配,可增強陰陽雙補之效。”
說話間,一段溪流忽然沸騰如粥,氣泡中竟夾雜著冰塊,正是“上熱下寒”的極端表現。關茯神急取“腎氣丸”化裁,取熟地、附子、肉桂、澤瀉,合茯神、山茱萸,共製“陰陽雙補湯”。藥湯倒入溪流,沸騰與結冰處竟同時平息,化作溫潤的泉水,氣泡中浮現“水火既濟”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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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水恢複常態時,水麵倒映著“腎水圃”的藥草,澤瀉重新飽滿,附子、肉桂的根係穩固,葉片上的焦痕化作“陰陽和調”的光暈。
四·四診合參探失衡
巳時正刻,“土德診室”迎來一位陰陽失衡患者——人形的“水火不濟”,其心悸失眠,潮熱盜汗,腰膝酸軟,畏寒肢冷,舌紅少苔,尺脈弱而寸脈強,正是“上熱下寒,陰陽兩虛”之重症。
關茯神望其麵色:顴紅如妝,卻下肢浮腫,如虛陽外越;聞其聲:呼吸急促,卻語聲低微,如腎不納氣;問其症:“口渴不欲飲,小便頻數,大便稀溏。”切其脈:寸關尺俱見混亂,如“陰陽失序,氣血逆亂”之象。
“此乃‘陰陽失衡,水火失濟’之證,”他對圍聚的藥靈們說道,“《傷寒論》雲:‘虛勞裡急,悸,衄,腹中痛,夢失精,四肢酸疼,手足煩熱,咽乾口燥,小建中湯主之。’然今歲陰陽兩虛更甚,當加人參、熟地、茯神,共成‘益氣養血,調和陰陽’之劑。”
人參仙子取長白山野山參,其蘆頭修長,須根如網,能大補元氣,複脈固脫;熟地仙子取九蒸九曬的熟地,其色如漆,其質柔潤,能滋陰養血,填精益髓;關茯神親自加入茯神、桂枝、白芍,共製“陰陽調和飲”。藥湯成時,益氣的溫熱之氣與滋陰的涼潤之氣竟在碗中形成太極圖案,溫熱為陽魚,涼潤為陰魚。
患者服下湯藥,自覺腹中微暖,繼而周身微微汗出,潮熱盜汗漸緩,三劑後,心悸失眠減輕,畏寒肢冷消退,舌紅轉淡,脈漸和緩。關茯神望著患者漸趨正常的麵色:“看這麵色由浮紅轉淡紅,正是‘陽入於陰,陰涵於陽’之兆。陰陽失衡之治,需‘善補陽者,必於陰中求陽;善補陰者,必於陽中求陰’。”
五·陰陽雙補施和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