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陰盛陽衰
霜降至,羅浮山籠罩在鉛灰色雲霧中,千年鬆樹的針葉上凝結著冰晶,每根冰掛都折射出冷冽的藍光,宛如腎精枯竭的征兆。子時初刻,羅漢果仙子立於“扶陽台”中央,手中的“先天八卦羅盤”指針劇烈震顫,最終停在“坎宮”屬水)與“艮宮”屬土)交界處,羅盤邊緣滲出細小水珠,在低溫下迅速結冰,形成“火衰土敗”的冰紋。
“阿楠,你看這‘天樞星’,”仙子指向北鬥七星的第一星,“本應光芒穩定如土,今歲卻明暗不定,正是脾陽不振的應兆。”藥童阿楠順著她的指尖望去,見天樞星忽明忽暗,如患者微弱的脈搏。竹青化作穿山甲,在石欄上刨出細小冰屑,冰屑竟聚成“五更泄瀉”四字,字跡邊緣掛著霜花,恰似患者淩晨腹痛時的蜷縮身影。
忽然,山穀中傳來幼鹿的哀鳴,聲音稚嫩卻帶著刺骨寒意。仙子快步尋去,見一隻幼鹿倒在雪地上,四肢厥冷,臍帶未斷,口中吐出白色泡沫——此乃“先天腎陽不足”的夭折之象。她輕撫幼鹿鹿茸,見茸角尚未長成,卻已結霜,不禁歎息:“鹿為仙獸,稟純陽之氣,今幼鹿夭折,人間腎陽衰微之甚,可見一斑。”說罷,以掌心真火溫暖幼鹿,鹿眼竟微微睜開,發出細弱的嗚咽。
第一折·腎陽衰微·雞鳴泄瀉
巳時初,州府“落馬坡”的農家小院裡,枯黃的玉米杆在寒風中簌簌發抖。趙老漢扶著土牆走向茅房,每一步都伴隨著牙齒打顫的“咯咯”聲,他的棉褲膝蓋處已磨得發亮,露出裡麵的破棉絮,恰似他虛損的腎陽。“回春堂”藥鋪內,陳郎中正在給一位產婦診脈,產婦的手如冰窖,脈息微弱如遊絲,腕部皮膚鬆弛,按之不起。
“小娘子,”陳郎中聲音顫抖,“昨夜又有三位老人因泄瀉暈厥,其中一人...沒能救回來。”仙子點頭,目光落在藥鋪中央的“扶陽柱”上——柱子上的朱漆已剝落,露出底下的斑駁木紋,宛如患者枯竭的命門之火。首位患者老塾師周鶴齡被弟子攙扶而入,他裹著三層棉被,仍不住顫抖,鼻尖和耳垂呈青紫色:“每日寅時,腹痛如刀絞,瀉下物清稀如水,夾著未消化的米粒,便後全身冷汗,需飲熱薑湯方能稍緩。”
仙子診其舌,淡胖無苔,邊有齒痕,如嫩豆腐般脆弱;診其脈,沉遲無力,尺脈幾乎不可觸及。“此乃‘腎陽衰微,火不生土’,”她取出鹿茸切片,貼在周先生“神闕穴”肚臍),鹿茸片遇體溫竟冒起白霧,“五更屬寅,寅時陽生,然腎陽不足,無力助陽,故陰寒凝滯於脾胃。”
次診獵戶張二郎,他扛著獵槍走進診室,卻因腰膝冷痛不得不拄著槍杆。“每晚睡至子時,必被痛醒,”他撩起褲腿,膝蓋處敷著的狗皮膏藥已被冷汗浸透,“痛處冰涼,就像有冰塊嵌在骨頭裡。”仙子觸其痛處,皮膚溫度明顯低於彆處,叩擊“腎俞穴”時,張二郎痛得幾乎跳起來,聲音卻低沉如悶鼓:“這痛還竄到小肚子,跟泄瀉似的。”
最險者是產後百日的李娘子,她麵色青白如紙,抱著繈褓中的嬰兒輕聲啜泣:“孩子沒奶吃,我卻連碗熱粥都喝不下,每到黎明,肚子裡就像有冰窖,瀉得人發昏。”仙子掀開繈褓,見嬰兒麵色萎黃,哭聲微弱,舌淡無苔,指紋淡紅近隱——此乃“母病及子,脾腎雙虛”。
第二折·鹿茸采製·陽中求陰
未時三刻,羅浮山“鹿鳴穀”的溫泉旁,成年梅花鹿群正圍著溫泉飲水,鹿茸上的霜花遇熱氣化作薄霧,形成“水火既濟”的奇觀。羅漢果仙子選中一對“夫妻鹿”:雄鹿昂首挺立,鹿茸粗壯如小兒臂,茸頂血斑如瑪瑙,此為“太陽鹿茸”,主補命門真火;雌鹿溫婉靜臥,鹿茸纖細如筆管,茸身布滿白色雲紋,此為“太陰鹿茸”,主滋腎中真陰。
“采茸需用‘鹿鳴刀’,”仙子取出祖傳玉刀,刀柄刻著“鹿茸生於頭,頭為諸陽之會”,“刀刃需蘸取晨露,以應‘陽生於陰’之理。”阿楠在寅時35點)陽氣初升時,以刀輕劃雄鹿茸角,鹿茸血如紅寶石般滴落,落入“乾卦”木匣,血珠在匣中竟凝結成火焰形狀;竹青在申時1517點)陰氣始盛時,采集雌鹿茸上的霜花,霜花落入“坤卦”木匣,瞬間化作晶瑩的露珠。
采集過程中,鹿群始終安靜祥和,頭鹿忽然口銜靈芝,跪倒在仙子麵前,鹿茸上的霜花竟聚成“真火歸元”四字。仙子以“太陽燧”承接天光,燧中倒映出鹿群的影子,與人體督脈走向完全重合——此乃“鹿茸通督脈”的天然印證。當最後一片雌鹿茸放入木匣時,穀中溫泉突然沸騰,水汽中浮現出“腎陽為生命之本”的古篆,隨霧氣升入天際。
第三折·酒劑秘製·七情和合
戌時正,回春堂後廚的“火土爐”燒得通紅,爐中炭火呈青紫色,正是“三昧真火”的征兆。三口陶甕分彆對應“君、臣、佐、使”配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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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甕腎陽虛方):投入太陽鹿茸、熟附子、乾薑,以百年鬆枝為燃料,鬆煙中含“鬆脂素”,能引藥入腎。阿楠手持“五德扇”扇火,扇麵上“火生土”三字被火光映得通紅,甕中酒液隨扇風起伏,浮現出“命門”穴位的光影。
臣甕腎陰陽兩虛方):放入太陰鹿茸、熟地、山茱萸,以桑枝火慢煨。竹青化作金龜,趴在甕蓋上,龜甲紋路與“洛書”九宮相合,甕中酒液逐漸濃稠,表麵聚起如珍珠的米油。
佐使甕寒瘀方):混合雌雄鹿茸、桃仁、紅花、細辛,以棗木火急煎。陳郎中手持“六神曲”藥鏟攪拌,鏟柄刻著“通則不痛”,酒液沸騰時,竟有細小氣泡聚成“逐瘀”二字。
當三甕酒劑熬至“酒氣穿鼻,藥香透骨”時,竹青突然口吐“火土丹”,分彆投入三甕。君甕中頓時騰起赤龍虛影,臣甕中浮現白鹿仙蹤,佐使甕中則有玄武遊走——此乃“三象護藥”,寓意“陽得陰助而生化無窮,陰得陽升而泉源不竭”。
第四折·辨證施藥·火土相生
亥時三刻,老塾師周鶴齡半臥於暖炕上,仙子以“燒山火”針法刺其“命門”“腎俞”“脾俞”穴。針尖刺入“命門”時,可見一縷青煙從針尾升起,如真火發動;刺入“腎俞”時,針下感覺沉緊,如冬水冰堅;刺入“脾俞”時,針下突然鬆弛,如凍土初融。“此三穴如鼎之三足,”仙子解釋,“命門補火,腎俞固水,脾俞培土,共成‘火土相生’之局。”
竹青銜來溫熱的鹿茸酒,周先生飲下後,忽覺丹田處有一團暖熱升起,如春日融雪,沿脊柱向上蔓延,至“大椎”穴時,竟發出“哢嚓”輕響,如陽氣貫通督脈。五更時分,周先生一覺睡到天明,晨起後驚喜發現,困擾十年的泄瀉竟未發作,舌苔上隱約浮現淡紅色,如枯枝逢春。
獵戶張二郎的治療則更顯驚險。仙子以“火針”刺其“腎俞”“大腸俞”及腰眼穴,針身燒至通紅,刺入時發出“滋滋”聲,隨即湧出紫黑血液,血中竟夾雜著細小冰晶。“此為‘寒瘀’,”仙子用鹿茸酒擦拭針孔,“火針破寒瘀,鹿茸酒壯真火,雙管齊下,方能斬草除根。”張二郎當晚便覺腰膝處有熱流湧動,次日清晨,竟能彎腰射中三十步外的野兔。
李娘子的治療則注重“母子同調”。仙子先以鹿茸酒調生薑汁,用“膏摩法”塗抹其腹部“關元”“氣海”穴,再令其含服鹿茸粉,同時以乳香、沒藥熱敷雙側“乳根”穴。三日後,李娘子乳汁漸豐,泄瀉止,嬰兒哭聲洪亮,麵色轉為紅潤,母子二人眼中皆有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