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街小雨潤如酥,卻帶冬寒鎖玉壺
立春後的第十五日,太行山脈被一層灰蒙蒙的雨簾籠罩。蘅蕪立於分水崖之巔,觀那雨絲雖細若遊絲,落地卻凝結成冰晶,在青石板上碎成萬點寒星。她輕抬衣袖拂過石欄,袖口縫著的無花果葉標本突然發出微光,葉片上的先天八卦紋路竟滲出露珠,顆顆滾落在地,化作tiny青螺狀氣旋——此乃“木氣遇寒則凝”的異象。
“《六元正紀大論》雲:‘凡木運太過,金氣來複,民病寒疝。’”蘅蕪喃喃自語,指尖撫過腰間的鴻蒙玉牌殘片,牌麵“五氣調和”四字已模糊難辨,“今歲丁巳,木運亢盛,青女誤以金氣伐之,卻不知金氣過寒反傷腎水……”她望向天際,見太白星金星)異常明亮,卻逆著歲星木星)運行軌跡,形成“金克木”的凶象。
山下傳來斷斷續續的啼哭聲。她極目遠眺,見桃花渡的巷道裡,三四個村民抬著竹床踉蹌而行,竹床上少年的衣袍在風中翻飛,如斷線紙鳶。抬床者的腳步虛浮,每步必踩水窪,濺起的水花竟呈青黑色——此為“土虛不能製水”之兆,預示寒邪已深入下焦。蘅蕪留意到少年發間係著的紅繩已褪成淺粉,繩結處纏著一片枯葉,正是去年立冬時的梧桐葉,暗合“冬不藏精,春必病溫”之理。
“阿爹,疼……疼得像有冰刀在絞!”少年的慘叫刺破雨幕。蘅蕪快步下山,途中順手折下一支柳條,以“青龍擺尾”手法擰成草繩,草繩竟自動結成“坎”卦形狀——坎為水,中有真陽,正合腎經病機。她觸碰到路邊的蒲公英,其花盤竟已結籽,卻因寒雨凝滯無法飄散,此乃“氣不得升”的腎寒之象。
二、紫髯郎遇寒疝疾,青女袖撒玉塵霜
草房內彌漫著陳年老醋的酸辛味,夾雜著少年紫髯的冷汗腥氣。紫髯蜷縮在鋪著稻草的床上,牙齒將下唇咬得鮮血淋漓,雙目翻白,唯有眼尾一絲青氣未散,如蛛網狀蔓延至太陽穴。蘅蕪解開他衣襟,掌貼其腹,觸感竟似冰窖,關元穴處更是硬如鐵石,按之痛劇——此為“寒邪凝結,氣血痹阻”之象,且病已入腎,累及肝脾。
“蘇翁,可有陳年吳茱萸?”蘅蕪問。蘇翁從藥簍底層翻出一個蠟封紙包,手顫得幾乎捏不住紙角:“這是老朽祖父傳下的‘吳萸王’,采自太行山陰麵崖壁,得土氣最厚,曾治好過三十年前的‘陰疝’大疫……”紙包打開,一股辛辣之氣撲麵而來,竟將室內霧氣凝成細冰,在窗紙上畫出枝枝椏椏的冰花,形似腎蕨葉片。
忽聞窗外狂風呼嘯,鵝毛大雪夾雜著冰晶砸在窗紙上。蘅蕪抬頭,見青女立於雲端,廣袖翻湧如浪,袖口處垂下的冰棱竟有手臂粗細,每道冰棱上都刻著“金”字符文。“蘅蕪,你護著這木運餘孽,莫非要與天道為敵?”青女指尖輕點,一片冰晶化作寒鴉形態,啄向紫髯眉心。
蘅蕪急取銀針,在紫髯湧泉穴刺入三分,行“燒山火”手法,針柄上瞬間纏繞起紅色霧氣:“湧泉為腎經井穴,直通命門之火!腎開竅於耳,”她又在其耳穴“腎區”埋入王不留行籽,“此乃‘耳針療法’,可引火歸元。”又以吳茱萸粉調熱醋,敷滿其足心,用桑皮紙包裹,再以艾條懸灸神闕穴,艾煙與醋霧相和,在紫髯腹上形成青色雲氣,雲氣中隱約可見“水火既濟”卦象,卦象中心有光點如燭火明滅。
紫髯突然劇烈抽搐,吐出半碗清稀痰涎,痰中竟有冰晶碎片,每片冰晶上都映著他痛苦的麵容。蘅蕪摸其脈,尺部沉緊稍緩,關脈弦滑,知寒邪已動,波及肝經,急命村民煮“當歸生薑羊肉湯”,並特彆交代:“羊肉需用羯羊之腎脂,生薑連皮,當歸酒洗,共破下焦沉寒。”
三、五氣調和施妙手,三焦通達化冰泉
蘅蕪推開窗,見桃花渡的溪水已凍成三尺厚的冰層,冰麵倒映著青女冷若冰霜的麵容,她的發絲竟由雪白轉為青灰,此乃“金氣伐木過甚,反傷肺金”之兆。蘅蕪咬破中指,在窗欞上畫“戊己土”符,鮮血竟化作黃土簌簌飄落,在冰麵堆成五層土台,每層土台對應五行方位,中央埋入無花果葉,東置枸杞,南放吳茱萸,西擺茯苓,北放生薑。
“青女可知,土為萬物之母,木運太過當培土固本,而非以金克木?金氣過寒,反傷腎水,必致‘土敗木賊’!”蘅蕪話音未落,青女揮手擲出三支冰棱,直取土台中央。千鈞一發之際,紫髯足心的吳茱萸敷劑突然爆燃,化作三條赤龍虛影,分彆纏住冰棱,龍身纏繞處,冰棱竟化作溫泉水。
“腎中真火未滅!”蘅蕪頓悟,急命村民取來百年灶心土伏龍肝),在溪邊堆成八卦形狀,每卦嵌入一味藥材:乾卦放人參補氣),坤卦放熟地補血),震卦放柴胡疏肝),巽卦放薄荷散熱),坎卦放附子溫腎),離卦放黃連清熱),艮卦放白術健脾),兌卦放杏仁潤肺)。蘇翁手持藥鋤,繞陣疾走七七四十九圈,每走一圈便吟誦《黃庭經》“脾長一尺掩太倉,中部老君治明堂”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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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跡突現:土台頂端滲出清泉,泉水遇冰即化,形成螺旋狀暖流,所過之處,冰層如沸湯潑雪般消融,露出底下的鵝卵石,竟天然排列成“太一生水”圖案。蘅蕪以陶碗接取泉水,見水中懸浮著五色微粒——青為木,赤為火,黃為土,白為金,黑為水,正是“五氣調和”之兆,碗底隱約映出“三焦通利”四字。
四、道童踏霧傳仙語,靈葉承露現真形
申時三刻,風雪驟停,天空裂開一道金縫,陽光如金絲般灑落草房。蘅蕪剛為紫髯換好熱敷的吳茱萸糊,忽見東南方騰起七彩祥雲,祥雲化作蓮花座,一童子騎著白鹿踏雲而至。童子身著月白道袍,道袍上繡著二十四節氣圖案,腰間二十四節竹筒泛著溫潤光澤,第一節竹筒上的無花果圖案竟在蠕動,似要破竹而出,竹筒縫隙間滲出淡淡藥香,如檀如麝。
“見過蘅蕪仙子。”童子稽首,竹筒相撞發出清脆聲響,恰似《黃帝內經》中的五音共鳴,“小仙乃太初宮典藥童子,奉藥正仙官之命,特來指引:二十四藥靈乃鴻蒙靈根所化,無花果為‘春木化氣之靈’,需以‘化氣訣’收服,不可強取。今歲木運太過,金氣來複,唯有集齊‘木火土金水’五方藥靈,方能重鑄靈根,逆轉天道。”
蘅蕪凝視竹筒,見第二節刻著“人參”二字,卻蒙著一層灰霧:“為何長夏土靈蒙塵?”童子歎息:“漢末戰亂,神農嘗百草遺址遭毀,土靈失其根本,加之今歲脾土受木氣克伐,寒濕困脾,土靈更難覺醒……”說話間,紫髯枕邊的無花果葉突然豎起,葉尖露珠墜落,在床頭磚麵畫出“腎”字水痕,磚縫中竟長出一株三寸高的幼苗,葉片形似腎臟,葉脈間流淌著淡金色汁液。
童子驚道:“此乃‘腎葉靈苗’,遇寒疝而現,正應《本草圖經》‘無花果葉主下焦’之論!此苗得鴻蒙餘氣,可煉‘腎水固元膏’,但需以童子晨尿為引,取‘童男屬陽,引火歸元’之意。”蘅蕪取苗入藥罐,罐中頓時傳出潺潺水聲,如腎水流動,與紫髯的呼吸形成共振。
五、夜探龍泉尋藥引,曉汲寒潭煉玉漿
子時,蘅蕪提著玉壺登上龍泉山。山間霧氣如墨,彌漫著一股腥甜之氣,正是“寒水瘀滯,久而化毒”之象。行至潭邊,見一塊巨岩形似老龜,龜背上的苔蘚竟天然長成“水”字,岩下寒潭深不可測,水麵浮著一層冰花,每朵冰花都呈六角形——此為“水得金氣”之象,卻因寒凝太過,成“死水”之局。
“晚輩求借寒潭水,以煉溫腎之劑。”蘅蕪話音未落,潭水翻湧,一隻磨盤大的巨鱉探出頭來,背甲上的紋路竟與人體腎經腧穴一一對應,每處穴位都嵌著一枚珍珠,閃爍著微弱光芒:“寒潭水乃先天癸水,需以‘後天戊土’為引,否則水冷傷脾,反成隱患。然取水土相和之法,需過三關:一曰‘踏雪尋梅’,二曰‘火裡栽蓮’,三曰‘水底撈月’。”
蘅蕪點頭,第一步“踏雪尋梅”:她赤足踏入潭邊積雪,每步必踩生有苔蘚之處,因苔蘚屬陰,避之則不傷陽氣,雪地下竟藏著成片的“雪地梅”,花色如血,此花得雪水之氣,可製寒潭之凝。第二步“火裡栽蓮”:她以枯枝生火,將雪地梅投入火中,梅花遇火不燃,反化作青煙,在火中凝成蓮花形狀,此乃“以火暖水,以木疏土”之象。第三步“水底撈月”:她將玉壺浸入潭中,壺中預先放入灶心土,土遇水而化,竟在壺底沉澱出一輪土黃色明月倒影。
巨鱉見狀,口吐人言:“善哉!此乃‘戊土鎮水,己土和中’之法。”遂潛入潭底,銜出一個玉壺,壺中泉水透著冰晶,卻不結冰,水麵漂著七顆黑色顆粒——竟是千年芡實,得土氣之厚,可製水之寒,每顆芡實上都有一個“土”字胎記。
歸途中,蘅蕪見北鬥七星的“樞星”天樞,屬土)格外明亮,星光落入玉壺,化作金色細砂,與芡實上的“土”字共鳴,形成“金土相生”之局。她忽然領悟《太始天元冊》中“腎為水火之宅,土為封疆之臣”之意,遂將金沙與芡實同煮,金土相生,共培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