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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驚蟄·雷動九天蟲始振 風痰滌蕩肺金清(1 / 2)

《重樓二十四節氣神異誌》

第一部分雷啟九淵龍角動,靈草含光蟄戶開

驚蟄初至的子夜,昆侖北麓的岩層深處傳來隱隱雷鳴,如萬麵戰鼓自地心擂動。七葉一枝花的根莖突然劇烈震顫,盤曲如虯的根須上每道裂紋都滲出電光般的銀線,將凍土劈出蛛網般的縫隙。七片輪生的葉片在無風中狂舞,葉麵上凝結的露珠竟化作藍色火花,沿著葉脈竄動,在葉尖聚成細小的閃電,劈向空中飄落的蟄蟲。

花莖頂端的芽孢"啪"地綻開,六片絳紅色花被片如鐘鼎倒懸,中央雌蕊爆發出刺目金光,將周圍十丈內的冰雪瞬間蒸散。更奇的是葉片背麵浮現出細密的氣孔,隨著雷聲張合,每一次呼吸都吞吐著青藍色的霧氣,霧氣落地凝結成蟬蛻形狀,內裡竟包裹著越冬的蟲卵——這正是靈草應驚蟄節氣,以金氣肅降之性,蕩滌天地間蟄伏的風痰之邪。

守護昆侖的白澤靈獸踏碎冰麵而至,它鬃毛上的霜花遇葉片火花便化作紫煙。琥珀色瞳孔中映出異象:靈草根部周圍的土壤裡,冬眠的百蟲正圍著根莖旋轉,蟲身覆蓋的黏液被葉片散發出的金光分解,化作縷縷白氣融入花莖。當第一聲春雷炸響時,七片葉子同時發出鐘磬齊鳴般的顫音,葉尖的閃電連成北鬥七星陣,將空中盤旋的寒鴉驚得紛紛吐出腹中積痰,痰塊落地即被金光熔化成水。

山澗的融雪因雷聲激蕩而暴漲,濁流卷著枯枝撞向靈草,卻在三尺外被一道青金色光壁彈開。光壁上浮現出肺經的經絡圖,每寸經脈都隨著雷聲脈動,將水中的腐穢之氣濾成清冽的水珠,水珠聚成"肺"字懸浮半空,隨雷聲炸開時,化作萬千金粉滲入靈草葉片,使其邊緣的鋸齒竟隱隱透出刀刃般的寒光。

第二部分春神按節行雷令,靈草化刃破痰窠

當東方天幕被雷火染成絳紫色時,春神句芒乘六龍雷車降臨。神尊頭戴的青旃冕冠上懸掛著二十四枚雷紋玉片,此刻獨獨驚蟄紋玉片爆發出電光,擊中靈草花莖時,花莖竟化作一柄三尺青鋒,刃身刻著肺經俞穴,刀柄雕成七葉一枝花形狀。"今歲驚蟄,主氣厥陰風木,客氣陽明燥金,金木相搏,易生風痰上擾。"句芒神撫過刀刃,刀身便映出嶺南百姓咳喘的虛影。

隨侍的藥童捧著刻有六氣主客的銅盤,見盤中代表燥金的太白金星正與木星摩擦出火花:"神尊,燥金當令,為何反生風痰?"句芒神用玉杖挑起靈草葉片,葉片上立刻浮現出痰火膠結的圖像:"金燥則津凝為痰,木動則風引痰升,如釜中油沸,痰火隨肝氣上逆犯肺。重樓得北鬥金氣,其性苦寒如秋霜,能斬痰火之膠結;其形七葉如刀輪,可破風痰之窠臼。"

說話間,靈草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長嘯,七片葉子化作七柄飛刀,在空中組成北鬥七星陣,每柄飛刀都裹挾著青金色的氣旋。句芒神取過藥童手中的磁石,置於陣眼處,飛刀竟自動排列成肺臟解剖圖,刀刃所過之處,虛空中的痰火虛影紛紛爆裂,化作齏粉。"看這刀陣,"神尊指向飛刀刃口,"邊緣如鋸齒,是金氣肅降之象;刀身泛青,是金中涵木,故能製風而不傷肝;刀柄溫熱,是寒中有陽,可防苦寒傷肺。"

此時南方天際傳來連綿驚雷,句芒神望向雲層中翻湧的黃黑氣團:"梧州府已現風痰之疫,你且看重樓如何以金刃滌肺。"話音未落,七柄飛刀突然合一,化作寸許長的金簪,簪頭雕著張開的虎口,虎口內銜著一粒滾圓的金丹——此乃靈草吸納雷火金精所化,專破肺經風痰。

第三部分嶺南風痰壅肺竅,百草仙子叩金關

百花仙子的身影如被雷火灼穿的錦緞般急驟飄至,她鬢邊的辛夷花已被痰火熏成焦黑色,彩衣上的鳳凰紋蒙著一層黏膩的白膜,袖口滴下的不再是雨水,而是拉絲的白痰。"春神救急!"仙子拜倒時,袖中滑出的診箋上,"驚厥"二字被痰涎浸得模糊,"自驚蟄以來,嶺南雷電交加,百姓多患"吊線風",口眼歪斜,更有孩童發"臍風",角弓反張,喉中痰聲如拽鋸,諸醫以祛風藥則助火,用化痰藥又嫌溫燥。"

句芒神接過痰涎細看,見其中纏繞著無數銀絲,如蜘蛛網裹著火星:"此乃燥金之氣灼津為痰,厥陰風木引痰上逆,痰火閉阻肺竅。肺主氣司呼吸,痰阻則氣道狹窄,故喉中痰鳴;風動則經筋攣急,故角弓反張。"他指向靈草化作的金簪,"唯有重樓金精能解——其性苦寒,如甘露澆滅痰火;其氣清香,能通利九竅;更妙在金氣入肺,如刀劈竹,可破痰結之壅塞。"

百花仙子輕撫彩衣上黏著的痰膜,麵露憂色:"可重樓苦寒,恐傷肺陽,如冰覆爐。"句芒神撫掌而笑,取下靈草金簪置於掌心:"妙就妙在此處。你看這金簪雖苦寒,卻得雷火之陽,如雪中藏炭。取其金精一厘,配伍川貝母三錢潤燥化痰)、天竺黃二錢清熱豁痰)、羚羊角一分涼肝息風),此為"金氣清肺"之劑:重樓為君,如大將破敵;貝母為臣,如謀士潤燥;竺黃為佐,如使者清絡;羚羊為使,如斥候引經。四藥合用,痰火得清,風陽自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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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金簪放入仙子的水晶瓶,金簪入水即化,卻在瓶底凝成七顆流轉著紫電的金丹:"此乃重樓雷火金丹,每服一丸,以驚蟄時分的雷雨水送服,能引藥直入肺經。切記煎藥需用瓷瓶,忌用銅器——金遇銅則滯,反礙清肅之性。"百花仙子接過玉瓶,頓感一股清涼之氣從膻中穴升起,沿任脈上行至百會,驅散了連日來的壅塞之感。

第四部分金丹入肺痰火散,金刃出鞘風竅通

百花仙子飛臨嶺南梧州,隻見西江兩岸的榕樹上都纏繞著蛛網狀的白痰,江麵上停泊的漁舟中,漁民們蜷縮在艙內,咳嗽聲震得船板發顫,咳出的痰塊落地竟能粘住鞋底。她走入依山而建的吊腳樓,見堂屋中央的竹席上躺滿患者,個個麵色青紫,口眼歪斜,更有孩童在草席上抽搐,身體弓如橋拱,喉間痰鳴如豬吼,吐出的痰涎中竟帶著血絲。

仙子取出水晶瓶,將金丹倒入紫砂缽中,注入前夜收集的雷雨水——那雨水是用七十二片荷葉承接的初雷之水,帶著電光的微芒。金丹入水即化,形成青金色的藥液,蒸騰的霧氣中浮現出無數刀影,每道刀影都刻著"肺"字。她用貝殼勺舀取藥液,喂入一位老婆婆口中。藥液入口如冰刃劃喉,卻在入肺時化作暖流,老婆婆劇烈咳嗽數聲,咳出一塊拳頭大的黃白痰塊,痰塊中竟裹著半隻死蟬,隨後她歪斜的口角便恢複了端正。

鄰村的書生李修己患"吊線風"三日,左眼瞼下垂如簾,口角向右歪斜,飲水時從左口角漏出,兼見頭痛如裂,咳出的痰呈鐵鏽色。仙子診其脈弦滑數,舌苔黃膩,知是風痰上擾清空,阻塞陽明經隧。她取金丹一丸,配伍川貝母三錢、明天麻二錢、全蠍一分,以鮮竹瀝水送服。藥成時,香氣中帶著金屬的清冽,又有竹瀝的甘涼,更有天麻的辛散,宛如雷雨過後的竹林清氣。

書生服藥後,先覺喉間涼沁如含冰,隨後左耳突然"嗡"地一聲,咳出數口腥臭黑痰,痰中竟有細小的血絲結成網狀。當晚他便能閉目合眼,次日清晨照鏡,口眼已恢複如常,唯覺肺部有輕鬆感,如卸去千斤重擔。仙子對圍觀的醫者展示咳出的痰涎:"此乃風痰從肺竅而出。重樓金精入肺,助肺金清肅之令,使痰火隨肺氣下降而排出,此乃"提壺揭蓋"之法,非獨治痰,實乃治肺之壅塞。"

有位赤腳醫生指著藥渣問:"為何患者服藥後,遍身汗出如洗,汗味鹹腥?前夜有孩童服後,竟咳出蟲狀痰塊。"仙子用樹枝在泥地上畫出肺朝百脈圖:"肺主皮毛,痰火壅肺則毛竅閉塞。重樓金精開肺竅,如打開窗戶通風,痰火隨汗透出,故汗味鹹腥。孩童咳出蟲狀痰塊,是風痰凝聚成形,如濁水澄清,雜質自現。"說罷,她取過孩童的痰盂,指尖輕點痰塊,那蟲狀痰竟化作七葉一枝花的虛影,隨後爆發出清越的金鳴聲。

第五部分五運六氣演金戈,肺金肅降見真機

雷雨暫歇,百花仙子在村頭的雷神廟前設座講醫。她取出一個由青銅鑄造的肺形器物,內部機關模擬肺臟張合,最外層刻著五運六氣的星圖:"今歲大運木運,驚蟄客氣陽明燥金,金克木則肝氣易鬱,木鬱化風,風動生痰,痰隨氣升,上犯肺竅。重樓得北鬥金氣,金能克木,使風陽不升;金又能生水,使痰火得潤;更能肅降肺氣,使痰濁下走,此乃"三法合一"。"

老郎中遞上一本被蟲蛀的《醫學正傳》,書頁上"肺為嬌臟"四字缺了一角:"仙子曾言金能生水,為何此處用金治痰?"仙子接過書,指尖拂過缺角處,字跡竟重新完整,且泛著冷光:"五行中"金生水",金燥則水涸,金潤則水生。重樓苦寒屬水,卻得金氣之剛,如鐵杵磨針,剛柔相濟。燥金當令時,肺津被灼為痰,需以重樓之金氣斬痰,以重樓之水氣潤燥,此乃"以剛製剛,以柔濟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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