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世界樹的枝乾刺破雲層時,我頸間的嫩枝突然收緊。氣管被壓迫的窒息感讓眼前泛起血霧,耳邊傳來蘇璃的驚呼和石大力斧頭劈砍的聲音。但最可怕的,是腦海中白夫人愉悅的輕笑。
"放鬆,容器先生。"她的聲音像沾了蜜的刀鋒,"你越掙紮,共生關係綁定得就越深。"
嫩枝突然鬆開。我蜷縮在地上咳嗽,看到那截嫩枝像蛇一樣遊回小樹苗旁。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斷口處滲出的不是樹液,而是帶著七彩光暈的血——我的血。
"它在適應你的生命體征。"林玥的青銅右眼以不正常的速度轉動,"楚陽,你的基因正在被改寫。"
石大力突然將斧頭橫在我麵前。斧柄上的嫩芽已經長成小臂粗細的藤蔓,此刻正瘋狂抽打空氣,仿佛在警告什麼。
"地下!"蘇璃的冰晶長發猛地豎起。
地麵轟然炸裂。一條漆黑的根係破土而出,尖端分化成五根利爪,直取我心臟。千鈞一發之際,我右臂的樹化部分自動格擋,木質纖維與黑根相撞發出金鐵交鳴之聲。
"它果然來了。"白夫人在我腦中低語,"被汙染的舊軀殼,總是最渴望新生。"
黑色根係突然軟化,像瀝青般包裹住我的樹化右臂。劇痛中,無數記憶碎片強行湧入——被汙染的精靈在哀嚎,五大家族祖地升起血色祭壇,還有一個披著白夫人皮囊的模糊身影正在誦讀扭曲版的創世真言...
"楚陽!"蘇璃的雙手按在我太陽穴上,極寒之氣暫時阻斷了記憶洪流。我看到她冰晶化的手臂已經蔓延到肩膀,"林玥,切斷連接!"
林玥的青銅右眼射出一道青光。當光線劃過,黑色根係與我的手臂連接處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文鎖鏈。石大力趁機揮斧斬下,斧刃上的綠光竟讓黑根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
斷裂的根係瞬間腐化成黑水,滲入地縫消失不見。我癱坐在地上,發現右臂的樹化區域擴大了近一倍,皮膚下浮現出與那株小樹苗相同的螺旋紋路。
"共生進度32。"林玥的右眼流出血淚,"照這個速度,三天後你就會完全樹化。"
避難所突然劇烈搖晃。水晶牆壁上浮現外界景象:黑色世界樹的枝乾正像巨型蜘蛛腿般向四周伸展,所過之處空間扭曲變形。更可怕的是,我們所在的環形山穀,竟然位於它主乾底部的一道疤痕裡。
"我們一直在它身上?"我聲音發顫。
白夫人的意識突然接管了我的聲帶:"可愛的小笨蛋,這是終焉之戰留下的傷痕。你們的新樹苗,就長在舊世界樹的傷口上。"
我奪回控製權,卻聽到石大力倒吸冷氣。順著他目光看去,小樹苗的根係不知何時已布滿整個避難所地麵,每一條根須末端都刺入我們腳底——除了我。我的腳掌自動生長出根須,與它們交織在一起。
"它在建立保護網絡。"林玥突然跪地,手指插入根係縫隙,"下麵有東西...是初代容器留下的地宮!"
蘇璃立刻凍結了東側地麵,冰層下隱約可見青銅結構的穹頂。就在我們準備破冰時,我胸口的黑蛇紋身突然活了過來。它遊走到鎖骨位置,對著虛空發出無聲嘶吼。
"晚了。"白夫人幸災樂禍地說,"看窗外。"
黑色世界樹的枝乾間,浮現出五個血色旋渦。每個旋渦中心都站著一個人影——赫然是五大家族的當代族長。但他們現在的狀態詭異至極:青木族長的頭顱開滿黑色花朵,赤炎族長的胸腔裡跳動著晶體心臟...
"祭品來了。"白夫人輕聲說,"知道為什麼需要七個純淨血脈嗎?因為初代世界樹有七個主要根係。"
我猛然醒悟:"所以白家..."
"是第七根主係的守護者。"我的右手不受控製地抬起,指向正在形成的第六個旋渦,"而第六個位置,本該屬於你。"
仿佛回應這句話,小樹苗突然爆發出耀眼的綠光。所有根係同時收縮,將我們四人拽向地宮入口。在墜入黑暗前的瞬間,我看到自己的樹化右臂自動延伸,牢牢抓住了那本《創世回聲》。
地宮比想象的更古老。青銅牆壁上刻滿會流動的壁畫,展示著初代容器——一個和我有七分相似的青年——如何將世界樹種在自己心臟裡。最驚人的是最後一幅:他跪在地上,從自己脊柱中抽出一根發光的骨頭,將其化為七枚種子。
"原來如此。"林玥的青銅右眼與壁畫產生共鳴,"世界樹從來就不是植物,它是..."
"脊椎。"白夫人借我的嘴說道,"創世神的脊椎。"
石大力突然用斧頭抵住我的喉嚨:"滾出他的身體。"
"何必這麼緊張?"我的嘴角勾起不屬於我的弧度,"沒有我,你們根本看不懂這些。"
蘇璃的冰晶長發射出寒氣將我包裹:"楚陽,把她壓回去。我們需要你清醒。"
我咬破舌尖,在劇痛中奪回控製權。但白夫人留下了一個危險的知識:地宮中央的青銅柱,能暫時分離共生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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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信她。"我喘著氣說,"肯定有陷阱。"
林玥卻已經走向銅柱。她的影子在青銅壁上扭曲變形,竟浮現出白幽的輪廓:"沒有選擇...黑色世界樹在抽取地脈能量,兩小時後整個山穀都會..."
地麵突然傳來悶響。五道不同顏色的光柱貫穿土層,在地宮頂部交彙成血色陣法。陣法中央緩緩降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楚月,或者說,擁有楚月外表的某個存在。她的胸口插著七根黑刺,每根都連接著光柱。
"哥哥。"她睜開眼睛,瞳孔是純淨的銀色,"來參加重生儀式吧。"
白夫人突然在我腦中尖叫:"不對!那不是種子,是陷阱!"
但已經晚了。"楚月"的雙手化作荊棘,瞬間刺穿蘇璃和林玥的肩膀。石大力的斧頭被憑空出現的黑根纏住,而我樹化的右臂自動迎向荊棘——像是久彆重逢的戀人。
在接觸前的刹那,青銅柱突然發光。真正的楚月聲音從我們腳下的根係傳來:"哥哥,碰銅柱!"
我們四人同時撲向銅柱。在手掌接觸的瞬間,天旋地轉。等視野恢複時,震驚地發現我們站在自己的意識空間裡,而對麵站著...
"這是...我們自己的複製體?"林玥驚呼。
白夫人的笑聲從四麵八方傳來:"歡迎來到鏡像試煉。要控製世界樹的力量,先戰勝自己的倒影!"
我的倒影率先發動攻擊。它的樹化程度高達80,右臂已經變成猙獰的根須巨爪。在格擋的瞬間,我驚恐地發現:它的胸口沒有黑蛇紋身。
它露出白夫人的招牌笑容:"猜猜誰才是真正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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