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死亡時，我終於抓住了那縷銀光。
指尖傳來灼燒的劇痛，但我死死攥著不放。銀光在我掌心掙紮，像條被釣上岸的魚，逐漸顯現出真容——一片刻著數字"727"的世界樹葉子。
"這次...一定要..."
我的呢喃被喉嚨裡湧出的鮮血打斷。身體正在晶體化，從腳底開始，七彩的結晶像瘟疫般向上蔓延。視線開始模糊，但餘光瞥見蘇璃正被黑光刺穿胸膛，林玥的青銅右眼炸裂成碎片，石大力...
黑暗降臨。
然後，我睜開了眼睛。
"楚陽？楚陽！"
有人在拍打我的臉。視線聚焦後，看到蘇璃近在咫尺的臉。她的冰藍色長發垂在我臉上，帶著熟悉的霜雪氣息。但這次有什麼不同——她左耳垂多了一枚七彩晶石耳釘，那是前六次輪回中從未出現過的裝飾。
"第七次了。"我啞著嗓子說，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八滴淚滴形狀的水晶依然嵌在皮膚裡，但排列方式變成了北鬥七星加北極星的圖案。
蘇璃的瞳孔驟然收縮："你記得？"
石板門被猛地推開。林玥衝進來，青銅右眼閃爍著危險的紅光："他們找到這裡了！白家的獵犬已經——"她突然頓住，盯著我的眼睛，"哦，這次你醒得早。"
我撐起身體，發現我們在一間樹屋裡。牆壁由活著的世界樹枝乾編織而成，地板上刻著複雜的星圖。這是我從未見過的安全屋。
"石大力呢？"我問道，同時檢查身上的裝備。腰間的匕首換成了黑曜石材質，靴底沾著某種紫色苔蘚——這些細節全都陌生。
林玥和蘇璃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在做誘餌。"蘇璃說著遞給我一個皮袋，"喝了它，能延緩記憶融合的副作用。"
袋中液體散發著鐵鏽味。喝下後，舌尖嘗到血與蜂蜜的混合味道。刹那間，前六次輪回的記憶如潮水湧來：
第一次，我們信任了白夫人，結果林玥被製成活體祭品；
第三次，石大力為保護我們自爆，卻意外激活了世界樹的防禦機製；
第六次，我親手將匕首刺入蘇璃心臟——那是破除血咒的唯一方法...
"這次不同。"林玥突然按住我顫抖的手，"我們發現了一個變量。"
她從懷中取出一片世界樹葉子。與我"死亡"時抓住的那片一模一樣，隻是上麵刻的數字是"728"。
樹屋突然劇烈震動。牆外的世界樹枝乾發出痛苦的呻吟，某種粘稠的黑色液體從縫隙滲入。
"來不及解釋了。"蘇璃快速幫我套上一件銀色鬥篷，"白夫人改造了獵犬，它們現在能追蹤輪回者的記憶波動。"
林玥撬開地板，露出下方幽藍的通道："跳下去會直接到達世界樹的中層根係。石大力在那裡等我們。"
"等等。"我抓住她的手腕，"這次你們必須告訴我那個變量是什麼。"
兩人再次對視。就在蘇璃準備開口時，樹屋的牆壁轟然炸裂。一隻足有公牛大小的黑色獵犬突入室內，它沒有眼睛，額頭上鑲嵌著一顆跳動的人類心臟。
"走！"林玥將我推向通道，同時摘下青銅右眼按進獵犬額頭。驚人的爆炸中，我最後看到的是蘇璃結出的冰晶屏障，和她嘴唇開合說出的三個字：
"楚月活著。"
下墜的過程像是被拉長的永恒。通道內壁浮現著無數記憶片段，我認出是前六次輪回的場景。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個關鍵節點都出現了本不該存在的身影——一個穿綠裙的小女孩，約莫七八歲，總在世界樹附近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