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種!"吳悅的聲音帶著挑釁,她故意讓匕首砍偏,被一條觸手抽中後背,整個人撞在斷牆上。
顧塵的瞳孔驟縮——那麵牆他剛才檢查過,牆根有半埋的鋼筋,吳悅的後腰正對著鋼筋尖端。
但下一秒,吳悅的身體突然側旋,用未受傷的右腿勾住斷牆凸起的磚角,整個人蕩了出去。
那條抽中的觸手擦著她的警服劃過,在布料上燒出個焦洞。
她借勢甩動匕首,寒光掠過那身影的右眼位置——黑洞般的眼窩裡,滲出更多黑血。
"現在!"吳悅大喝。
顧塵猛地刹住腳步,從布包裡抓出所有水晶碎片。
他能感覺到碎片在掌心發燙,靈能順著傷口往指尖湧,將碎片連成一道淡金色的光鏈。
那身影的觸手正全部朝吳悅聚攏,左肩的裂痕因為用力而張大,暗紅的光幾乎要噴出來。
"去!"
顧塵揮手擲出光鏈。
水晶碎片像被無形的線牽著,精準地紮進那道裂痕。
靈能爆炸的光芒瞬間照亮整片廢墟,顧塵被氣浪掀得撞在碎磚堆上,眼前一片雪白。
等視力恢複時,他看見那身影正劇烈顫抖,黑霧像被抽乾的池水般快速消退,露出底下完整的青灰晶體骨骼——但左肩位置,一個碗口大的窟窿正在往外噴暗紅的光。
"成了?"吳悅踉蹌著跑過來,匕首插在地上支撐身體。
她後背的警服已經被血浸透,剛才那下撞擊還是讓她受了內傷。
顧塵剛要說話,突然聽見頭頂傳來悶響。
他抬頭,看見原本散落在四周的斷梁、水泥板、扭曲的鋼筋正在緩緩升起,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托舉著,在他們頭頂形成個半球形的屏障。
"靈能領域......"顧塵的聲音發緊。
他見過最厲害的靈能者也隻能構建直徑五米的領域,而這個屏障足有二十米高,"它在臨死前......"
"不。"吳悅打斷他,指著那道身影。
黑霧不知何時又開始翻湧,比之前更濃更黑,原本的晶體骨骼正在融化,重新和黑霧融為一體,"它根本沒受致命傷,剛才的示弱......"
"是引我們集中攻擊。"顧塵的冷汗順著下巴滴落。
他終於看清了那身影的臉——現在整張臉都是他父親的模樣,眼角的淡疤清晰可見,可眼睛卻是兩個旋轉的黑洞,"它在模仿我爸的記憶,模仿我們的戰術。"
屏障開始緩緩收縮。
最先遭殃的是腳下的焦土,被無形的力量擠壓著隆起,像有隻巨手在揉捏地麵。
吳悅的匕首"當啷"落地,她彎腰去撿,卻發現地麵的碎石正在往屏障邊緣聚集,形成一道不斷逼近的牆。
顧塵抓住她的手腕,兩人背靠背站著,看著那道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這屏障的靈能......"吳悅的聲音發顫,"和懷表碎片的氣息一樣。"
顧塵摸向胸口,靈灼痕突然劇烈跳動,像有什麼東西在傷口下抓撓。
他望著逐漸逼近的石牆,聽見那道身影用他父親的聲音說話,嗓音沙啞卻清晰:"塵兒,你終於肯用靈能了......"
石牆已經離他們隻有三米遠。
顧塵能聽見碎石摩擦的聲響裡,夾雜著嬰兒的啼哭、女人的尖叫、男人的怒吼——都是之前案件裡受害者的聲音。
吳悅握緊他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血痂傳來,讓他想起三天前在醫院,她舉著證物袋說"這次我們一定能抓住它"時的眼神。
石牆還在縮小。
顧塵望著那道逐漸清晰的"父親"的臉,突然想起懷表裡的照片:年輕的男人抱著穿開襠褲的小顧塵,背景是消防隊的紅旗。
照片背麵寫著"塵兒周歲,父字"。
石牆離他們隻剩一米。
吳悅的匕首不知何時回到她手裡,寒鐵刃上凝著霜,在屏障的紅光裡泛著冷光。
顧塵摸出最後半塊水晶碎片——剛才擲出的碎片有一片卡在石縫裡,他撿回來了。
石牆觸到他們腳尖的瞬間,顧塵和吳悅同時抬頭。
那道身影的黑霧裡,隱約露出半張臉——是顧塵從未見過的,扭曲的、猙獰的、不屬於他父親的臉。
而在他們頭頂,縮小的屏障正發出轟鳴,像某種古老的鎖,正在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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