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離開我。”
佐助在鳴人耳邊低語,聲音輕得像是怕驚碎了這個脆弱的夢。
他收緊手臂,將兩人的體溫融得更深。
鼬的死亡教會了他太多遲來的道理,而此刻,他隻想用儘全部力氣守住這份溫暖。
哪怕明天依舊要背負仇恨前行,至少此刻,他們能像彼此拚湊完整的拚圖,在月光下短暫地棲息。
佐助的困意終於席卷而來,而鳴人均勻的呼吸拂在佐助頸側。
佐助吻了吻他發紅的耳尖,動作輕柔得像觸碰易碎的琉璃。
他閉上眼,任由悲傷與愛意在心底交織成網。
這一次,他不會再讓重要的人死在自己麵前。
無論是為了宇智波一族的執念,還是為了懷中這個讓他甘願放棄一切的男人。
深夜的寒氣滲進窗縫,佐助卻渾然不覺。
他將鳴人往懷裡又攏了攏,聽著對方綿長的呼吸,思緒卻飄向更遙遠的暗處。
鼬的死亡像一塊浸了毒液的紗布,總在夜深人靜時纏上來。
他知道自己必須消化這份痛苦,才能徹底走出宇智波的詛咒。
但如何走?連兄長都未曾指明的道路,他又要如何獨行?
指尖不自覺摸向腰間的草雉劍,金屬的涼意讓他清醒幾分。
或許該去修煉,將那些糾纏的思緒劈開。
可鳴人溫熱的身體緊貼著他,像一道無形的鎖鏈。
佐助苦笑,這鎖鏈他卻甘之如飴。
他輕輕抽出被鳴人枕著的胳膊,動作輕得像掠過的風,卻在起身的瞬間被一雙滾燙的手抓住。
“佐助……彆走。”
鳴人半夢半醒間呢喃,聲音帶著孩童般的固執。
佐助心頭一顫,回身將人重新按進懷裡。
鳴人的睫毛在月光下顫動,像振翅的蝶,他無意識地吮著佐助的指尖,這個習慣性的動作讓佐助喉頭滾動。
他想起多年前,自己還是個稚嫩的少年,鼬也曾這樣在深夜安撫過他。
而今,角色顛倒,他成了那個必須給予溫暖的人。
“我不走。”
佐助沙啞著嗓音,拇指撫過鳴人臉頰的淚痕——那是什麼時候留下的?
或許是白天戰鬥後的餘悸,又或是其他他未曾察覺的脆弱。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從未真正讀懂過鳴人的眼淚。
鼬的眼淚是隱忍的冰,而鳴人的眼淚是滾燙的泉,總在不經意間灼傷他的心。
鳴人蹭著他的頸窩,呼吸漸漸平穩。
佐助卻再無睡意。
他悄悄起身,將鳴人安置好,披上外袍走出基地。
月光如紗,他坐在後山,草雉劍橫在膝上。
修煉的衝動與對鳴人的牽掛撕扯著他的神經。
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像一道孤冷的裂痕。
他想起鼬臨死前最後說的話——“原諒我,佐助,這是最後一次了。”
那聲歎息仿佛仍在耳畔,帶著他永遠無法理解的溫柔與決絕。
鳴人追出來的腳步聲很輕,卻像一根細針紮進佐助的神經。
他回頭時,看見對方裹著被風吹亂的薄被,發梢沾著露水,眼尾還殘留著睡意揉出的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