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牧摸黑回到章台宮,第一件事便是脫下夜行衣,換上自己平日穿的破舊衣裳。
“主子。”
岑墨岑硯同時趕回來,忙著彙報情況。
“後宮有人行刺,行動.....”
話音未落便發現自家主子臉紅得嚇人。
“主子,你的臉怎麼了,發熱了?”
說著,岑墨下意識抬手去探沈京牧的額頭。
沈京牧嫌惡避開,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岑硯無視他的愚蠢行為,拱手道:“我們的人打聽到,嘉寧公主沐浴時遇到刺客,現在到處都在搜查,隻能被迫趕回來。”
說起這事岑墨就來氣,謀劃了這麼多天,好不容易要實施了,結果碰上個不長眼的刺客。
“到底誰派的人?有沒有點腦子,刺殺誰不好,跑去刺殺花瓶公主?還是趁姑娘家洗澡的時候。”
“利索點一刀殺掉也就罷了,還替我們掃清了障礙,結果呢?人沒殺成,反倒打草驚蛇,我們再想行動可就難了。”
岑墨氣得牙癢癢,抱臂道:“我看啊,不是刺客,淫賊還差不多。”
岑硯默默聽著,餘光掃到沈京牧陰沉得能滴水的神色。
他暗道不好,忙推了推岑墨的胳膊。
“哎呀,彆推我。”
岑墨說得正起勁,恨不得將刺客拖出來大卸八塊。
“說的不對麼?那刺客殺了嘉寧公主,我還敬他是條漢子,現在?我呸!”
發泄完,他突然覺得氣氛有些瘮人,扭頭一看,岑硯不知何時跑到了離他最遠的角落。
??
岑墨頓感奇怪,再轉頭,對上沈京牧毫無溫度的眼神。
“主...主子,您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他小聲嘀咕:“怪瘮人的。”
沈京牧輕舔牙尖,笑道:“你可知那刺客是誰?”
岑墨眼珠子轉了轉,下意識想說不知道,卻看到角落裡岑硯在給他使眼色。
他伸著手,不停指著沈京牧的方向。
岑墨先是疑惑,而後恍然大悟。
“主子您偷看嘉寧公主洗澡?!”
沒救了。
岑硯長歎口氣,捂住眼睛不敢再看。
“我錯了主子!輕點打!”
“嗷!彆打臉!”
是夜,章台宮內傳出小小的抽氣聲。
岑墨對著銅鏡上藥,疼得呲牙咧嘴。
“主子也太狠了,不就是說他偷看嘉寧公主洗澡嗎,把我打成這樣。”
“敢做不敢認。”
岑硯道:“你少說兩句吧,讓主子知道了又揍你一頓。”
他沒好氣地把桌上的藥往岑墨的方向推了一寸,“主子天之驕子,哪容你如此編排,在你眼裡他是這種人?”
豬腦子。
岑硯不知道他哪來的膽子說那些話。
主子偷看嘉寧公主洗澡?除非地水倒灌,天壁塌陷。
他最厭惡嘉寧公主,不止一次想把她清理乾淨,隻是苦於大業未成,須得臥薪嘗膽。
躲還來不及,上趕著偷看?
岑墨覺得自己很冤,堪比竇娥。
“我這是合理推測,你沒看到秋獵那天,主子看嘉寧公主的眼神嗎?反正不單純。”
哪是看仇人的眼神,分明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嘉寧公主美冠京城,主子對她有另類心思也正常。
還不讓人說。
未等岑硯回答,殿外突然傳來極輕極淺,踩踏在石子路上的腳步聲
“殿下,昭陽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