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楊蓉蓉驚訝,連舒窈也有瞬間的怔愣。
誰會幫她拔草?
又高又帥,長相俊美,村子裡的符合這個條件的人很少,她一下就聯想到了裴直。
會是他嗎?
可是他冷淡疏離的態度,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舒窈納悶著,就聽楊蓉蓉急不可耐地否認:“怎麼可能?”
她不敢相信,江舒窈憑什麼這麼命好,偷懶曠工還有人幫忙收拾爛攤子。
她要嫉妒瘋了!
也有下工回宿舍剛好看到那一幕的知青道:“我也看到了,看穿著不像大隊裡的人,不會是村裡的吧?”
“江舒窈還真是享福,天天有人幫她乾活。”
楊蓉蓉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陰沉沉的,像是浸了一層墨汁。
“我又不知道這事....”
她小聲嘀咕,哪裡還有剛才的信誓旦旦和盛氣淩人。
舒窈冷笑,既然裴直把最好的反擊理由送到她麵前了,自然不能放過。
“不知道就能張著臭嘴亂說一通了?誰教你的,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江舒窈,你敢罵我?”
楊蓉蓉從小到大沒被人罵過,這是第二次被舒窈指著鼻子罵。
她臉色漲紅,又要發作,趙啟銘忍無可忍嗬斥住她。
“你還沒鬨夠嗎?!”
楊蓉蓉臉色一僵,在怒意失控的邊緣徘徊。
“怎麼說你都是高中畢業,受過高等教育的學生,不造謠不傳謠的道理不懂嗎?”
趙啟銘怒其不爭,“非要把事情鬨到如此難堪的地步,讓彆人看笑話,指不定在背後怎麼說我們知青大隊。”
知青們對石崖村鄉親,或多或少有點鄙視和瞧不起的意味,他們認為自己是讀書人,以後可是要參加高考,有大出息的!
石崖村的貧民自然不能比,同樣,村民們也察覺到知青隊裡的暗流湧動。
平日裡看著和和氣氣,真鬨出什麼事,都會站在自己隊伍這邊。
知青大隊出亂子,他們還不知道怎麼笑話。
高高在上的讀書人,也不過如此嘛。
趙啟銘作為大隊長,最在乎的就是大隊的秩序,還有自己的麵子。
“既然這件事是你造謠在先,那就向江知青道歉。”
趙啟銘氣得太陽穴突突跳,腦子裡鼓脹發疼。
反觀江舒窈,作為被潑臟水的受害者,她罵完剛剛那句話後,又恢複到沒什麼情緒的表情。
如果不是事情鬨起來,誰能想到她這麼剛,說打狀子就打狀子。
打狀子可沒說得那麼簡單,沒搞好的話,可能會搭上一輩子前途。
不過以江舒窈家的條件,完全不用考慮那麼多。
楊蓉蓉這個沒腦子的玩意,背景沒人家硬,還敢難為人家。
“我不道歉,隊長....”
楊蓉蓉眼眶有些濕熱,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有嘲笑的,有鄙夷的,更多是看好戲的。
她感覺自己臉都丟光了。
趙啟銘無視楊蓉蓉的撒嬌,語氣徹底冷下去。
“你確定不道歉?”
他鮮少發脾氣,更是從來沒露出過如此可怕的表情,楊蓉蓉心裡發怵,心臟狂跳。
腦子瘋狂轉動,想找個借口把這件事圓過去。
但舒窈不給她機會。
“她不道歉也行,那我就把狀子交上去,隊長,你也不想大隊出亂子吧?”
趙啟銘聽出她話裡淡淡的威脅,隻覺腦袋怔地一聲,神經瞬間緊繃。
也對,有頭有臉家庭裡出來的姑娘,沒有傻子。
或許她平時看著天真,關鍵事情上可從不露怯。
他不再給楊蓉蓉拖延的機會。
“都聽你的,你是受害者。”
“隊長!”
楊蓉蓉頓時急了,若是連趙啟銘都不幫她,還有誰幫得到她?
葉秀看出趙啟銘的態度,不再言語,躲在人群中冷冷看著。
趙啟銘轉頭,避開楊蓉蓉求助的眼神。
他想到一個詞——仁至義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