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隊長,能做的就這些,楊蓉蓉做錯事,服軟都不願意,他還能說什麼?
楊蓉蓉心涼了半截,隻覺眼眶愈發熱了,委屈難過在心底不斷蔓延。
“我道歉還不行嘛?”
她咬著下唇,哽咽著開口。
見她終於願意退一步,趙啟銘鬆了口氣。
楊蓉蓉轉向舒窈,泛紅的眸子下,壓著濃烈的厭惡與恨意。
“江舒窈,對不起——”
分明是道歉的三個字,被她說得咬牙切齒,倒更像是詛咒。
舒窈靜靜地盯著她,將她臉上的憤恨儘收眼底。
柔唇輕啟,尾音拖曳出欠揍的調調。
“聲音太小了,我沒聽見。”
江舒窈!!!
楊蓉蓉在心裡把她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一口潔白的銀牙幾乎咬得稀巴爛。
她忍辱負重地閉上眼睛,不想看江舒窈驕傲不屑的眼神。
“我說,對不起。”
舒窈‘哦~’了聲,像是終於聽清似的,臉上漾出一抹清淺的笑意。
“真乖。”
她斂起笑,繼續道:“不過我還是勸楊知青一句,謹言慎行,管好自己的嘴,不是每個人都能有我這麼好的脾氣。”
她站在人群中,模樣柔和,濕潤烏黑的頭發襯得小臉雪白。
月亮模糊她過分精致的眉眼,露出毫無攻擊性的美,說出的話卻能把人活活氣死。
調笑聲太過明顯,令楊蓉蓉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屈辱。
這場鬨劇以楊蓉蓉道歉結束,維持表麵的平和,粉飾太平。
可是第二日,江舒窈被楊蓉蓉打了的消息,長了腳似的,傳遍石崖村。
“娘,那江舒窈長啥樣啊?”
這些事王成是從他二叔口中聽說的,生產大隊起內訌,兩個知青互掐,活久見。
他對被打的知青很是好奇。
“都說她漂亮,能漂亮成啥樣?有林悅秋漂亮嗎?”
他口中的林悅秋是石崖村的村花,馬上要成年了,身段苗條,長相漂亮,提親的人絡繹不絕。
王翠娥右腳光裸著,踩在椅子上,嘴裡嗑著瓜子。
她見過江舒窈一麵,隻覺得那姑娘美得不像個人,像是妖怪成精,與石崖村的環境格格不入。
還擔心村裡的小夥子要被她勾了魂去。
“當然有,那姑娘水靈的嘞,比電視上的大明星還好看。”
去年村長家裡買了電視,她去蹭過幾次,江舒窈那模樣和電影明星沒區彆,甚至還要漂亮些。
“真的假的?”
王成瞪大眼睛,儼然不信。
他甚至無法想象比明星還要漂亮是什麼模樣,第一念頭就是她娘騙人,村裡有這麼漂亮的姑娘,自己怎麼可能沒見過?
“騙你乾啥,改明兒個帶你去瞧瞧,不過那姑娘懶得很,又嬌氣,我上次看她連鋤頭都拿不動,中看不中用。”
王翠娥語帶嫌棄,想起江舒窈纖細的腰肢和臀部,瘦瘦弱弱的,一看就不好生養。
城裡姑娘也沒什麼好的嘛。
聽到江舒窈長得漂亮,王成立刻動了心思。
“她這麼漂亮,誰舍得打啊?”
要是他有這麼漂亮的媳婦,哄著還來不及。
王翠娥笑著橫他一眼,見王成色心大起,哪裡不懂他的意思。
“男人哪裡舍得打,肯定是女人唄,看不慣她偷懶,想治治她。”
“不過這樣也好,這些個女知青,就知道偷懶耍滑,照這樣下去,咱們村的地什麼時候能耕完?”
砰——!
房門被人用力推開,撞在牆上發出劇烈聲響。
王翠娥渾身一哆嗦,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頭。
“唔!你要死啊!”
她吃痛,也不管推門的人是誰,轉身就罵。
觸及一雙陰翳至極的眼睛時,理智回籠。
裴直從房間走出來,高挑的身材幾乎與門框持平,臉色緊繃,難看至極。
“你們剛剛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