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上湧,江父臉色漲紅,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嗆得連連咳嗽。
舒窈嚇得連忙撲過去拍撫他的背部,江父仰頭喘息,好半天才緩過來。
再看許雨澤,被江父指著鼻子罵,臉色登時掛不住了,眼底陰霾翻湧。
自從和江舒窈在一起後,他的地位水漲船高,誰不知道他是江院長板上釘釘的乘龍快婿。
討好他還來不及,哪有人敢指著鼻子罵。
偏生這人是江舒窈的父親,他的老丈人,再屈辱也隻能咬碎了骨頭往胃裡咽。
“爸....”
他戰戰兢兢開口,隨即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舒窈。
舒窈張了張嘴,剛想說點話。
“爸....其實....”
“閉嘴!”
江父怒氣衝衝地橫她一眼,“這件事沒得商量!”
他第一次對著女兒發脾氣,是因為一個狼子野心的男人。
舒窈被吼得脖子一縮,老實巴交地閉上嘴巴,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江父這才作罷,冷眼看向還杵在旁邊的許雨澤。
“還不滾?!”
許雨澤難忍屈辱,終於摔門而出。
江父難看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沒等鬆快兩秒,舒窈的話再次把他氣夠嗆。
“那爸....那個綁架我的人被關在哪裡?”
江父一口氣重新提上來,沒好氣道:“看守所。”
綁架,強暴未遂,足夠他吃幾年牢飯。
餘光掃到舒窈的表情,江父不放心問:“你不會想去看他吧?”
舒窈忙搖頭,“不不,沒有。”
江父抿了抿唇,到底沒再說她。
許雨澤向警方舉報後,通過調查他已經全部知曉。
歸根到底是五年前支教引起的。
江父不是個不講理的主,打心底裡覺得自家女兒做得不對。
人家在大山裡生活得好好的,你跑去欺騙感情,誘哄他談朋友,等人家陷進去了,拍拍屁股走人了。
這不是缺德嗎?
當然,裴直的綁架更令他憤怒,可憤怒之餘,卻又有些難以言說的情緒。
窈窈被綁架了整整四天,這四天裡,他吃不好睡不著,醫院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等著他審批。
他不敢閒下來,閒下來就會忍不住去想,這四天裡窈窈經曆了什麼,該死的綁架犯會對她做些什麼。
直到親眼看到她安全無虞,才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慶幸女兒沒受到傷害,慶幸那個男人沒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江父輕歎一聲,突然抬眼直挺挺地盯著舒窈的臉。
舒窈被他盯得有些心虛,“怎麼了?”
“你和許雨澤斷了。”
不容置喙的語氣。
“你要鐵了心和他在一起,我就去死!”
???
舒窈石化在原地。
她本來以為江父會說,你要鐵了心和他在一起,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結果他居然說要去死,這完全不符合江父高知冷靜的人設,倒像是撒潑打滾的蠻人。
說完,江父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開玩笑,甚至拿起病床旁的杯子,對準自己額頭作勢要砸下去。
舒窈心裡一驚,隻能先應下來。
“我知道了,爸你先把杯子放下。”
係統見到病房裡的情景,目瞪口呆地癱軟在地。
【完了,男主瘋了,女配父親也瘋了。】
它不玩啦!
北京城西路看守所。
警察敲了敲鐵欄杆,房內靠牆坐著的男人偏頭看過來。
“有人探視,出來吧。”
聞言,男人乾澀通紅的眸子顫動兩下,眸底充斥著濃烈的不可置信。
僵硬的肌肉泛起疼痛,他好半天才站起來,跟著警察走出去。
隔著透明的玻璃,四目相對,遙遙相望。
會見室狹小逼仄,壓抑的氣氛重得人喘不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