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公主府這幾日格外的熱鬨,昭陽公主好似出現了新的愛好,喜歡在皇城底下轉悠,然後到處“強搶民女”。
而此時林觀複的莊園裡也很是熱鬨,十多個女子聚在一塊,手正在不停地動作,有的在低頭繡花,有的在撥弄算盤,還有人在擇菜,不遠處一群統一標準似的黑瘦孩子正圍著幾個年輕姑娘小聲讀著千字文。
她們穿著統一的衣裙,都是未出嫁的姑娘打扮,無論是麵容還是談吐都能看出是精心培養過的。
“薑管事,這是今日新來的。”莊子上的小丫頭領著一名瘦弱的婦人上前,簡單介紹,“城南張氏,家裡小叔子欠了賭債,要把她賣了抵債。”
薑妙擱下手中的賬冊,她身上還有些瘦弱,那日昭陽公主說給她安排了一個活計,本以為是些能養家糊口的粗活,萬萬沒想到被帶到莊子上,婆母和兒子也都被接來莊子住,她更是被安排當了個小管事,具體的事便是安撫和安排被帶來的可憐人。
“張姐姐是嗎?”薑妙這個管事更像是一個大家長,她也不是那種能充派頭的人,對待人很是溫和,並未因為一朝翻身便囂張跋扈,“來到莊子上不用再害怕,這裡的主人是昭陽公主,沒有哪個賭坊敢來這裡要債。”
薑妙抓住張氏的手,手指和她一樣粗糙,手腕處還有隱隱的傷痕。
張氏低著頭,剛一抬頭對上薑妙的眼睛便如驚弓之鳥般低下頭,身子還在微微發抖。
薑妙握住她的手,帶著張氏去她住的地方,還需要問清楚張氏的來龍去脈,做一個詳儘的登記。
林觀複在公主府每日都能看到莊子上送過來的花名冊,短短幾日,她居然強搶了將近三十名女子,若是算上家眷,可能有上百人了。
有被當作賭債抵押的,有被婆家典賣的,甚至還有被娘家再賣一次的。
外頭對她的議論可不少。
林觀複翻了翻名冊,然後放到一邊:罵得再狠些才好。
楊世羽踏入公主府正巧撞見有人從林觀複的書房抱著賬冊出來,還有幾名瑟縮的女子,見到外男,後麵的幾名婦人一驚,然後低頭匆匆離開。
她們不認識楊世羽,但楊世羽卻能從她們不似之前惶恐的臉認出來。
林觀複對楊世羽不顧外人的言語和眼色一個勁地往公主府跑已經失去了陰陽欲望,不過楊世羽喉間的還有一道淺淺的痕跡,當日不知是她失手還是他的劍太利,還是在脖頸留下一道傷痕。
“臣拜見公主。”
林觀複:“楊將軍整日不請自來,我這公主府可是太過鬆散了。”
楊世羽語氣如常:“臣是來回稟消息的。”
林觀複輕哼一聲,對他這副打一圈棉花似的反應很不滿。
書房內,林觀複將蜜餞無聊地丟進茶盞裡,慢悠悠地攪動。
“說吧,該不會又是要拿本宮當刀吧?”
楊世羽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過去,青黛將信交給林觀複。
“這幾日禦史台和兵部都在查公主。”
林觀複眉眼都沒動一下,接過信掃了一眼,嗤笑:“還有呢?”
對於他說的話既沒有震驚也沒有憤怒,更沒有害怕。
不過是記載她強搶民女的惡事而已,還附了幾份所謂的苦主證詞,無非就是控訴她仗勢欺人、欺壓百姓、無視律法。
楊世羽:“明日朝會,禦史會率先發難。”
林觀複示意青黛將香爐打開,她漫不經心地將信紙丟進香爐裡,看著火舌將信紙吞噬化為灰燼,“禦史之後呢?”
朝堂上被禦史盯上的大臣除非自身夠乾淨,要不然非得脫一層皮。
但在林觀複口中,似乎對他們並不感興趣。
楊世羽盯著她:“宗室會上書請皇上管教公主。”
林觀複手一頓,終於舍得正眼看楊世羽,她突然笑了,“楊將軍,我有些好奇了,你做這些,是回京前朔方侯叮囑你的,還是你自己的主意?”
楊世羽:“義父心中隻有守衛北境,隻叮囑臣回京後要小心行事。”
林觀複也不知道信沒信:“楊將軍的心眼可真多啊。”
楊世羽也不管她這句話是感慨還是諷刺:“公主早有準備?”
林觀複抬眸:“本宮就等著他們參。”
翌日,朝堂之上。
禦史台的周禦史果然率先站出來:“皇上,昭陽公主強擄百姓幾十餘人,百姓怨聲載道,京兆尹遲遲不敢辦案,請陛下明察。”
景和帝揉了揉眉心,好似苦惱:“正巧今日昭陽進宮了,福安,去問問昭陽可有此事。”
福安快速地夾著身體退去,周禦史眉心一皺,“皇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