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按照李勇的指示,特意安排宋應星這幫人去南昌水泥廠"考察"——名義上是為了滿足領導的好奇心,實際上就是讓"科學怪人"去開開眼界。一行人坐在氣派的新式四輪馬車上,沿著舊官道前行。宋應星這個機械狂魔,一開始還覺得這馬車跟普通馬車沒啥區彆——不就是多了兩個輪子嘛!可等馬車駛上新建的水泥路,宋應星瞬間眼睛發光:"這...這路麵!"他激動得差點從馬車上跳起來,"這平整度簡直不可思議!馬匹拉車居然毫不費力,轉彎時更是流暢得像在冰麵上滑行!"這位理工男立刻意識到:這水泥路裡藏著大秘密!馬蹄與路麵的摩擦力、車輛的平穩性、轉彎時的向心力...這絕對是一項革命性的工程技術!宋應星摩拳擦掌:"我得好好研究研究,這絕對能顛覆傳統運輸方式!"李勇在曆史科技領域的大牛人麵前,興奮地開始裝x,他詳細解釋了轉向裝置和軸承的原理。宋應星開始對金山的工廠充滿了期待。
在前往南昌府的途中,王掌櫃向李勇介紹,南昌府的官道水泥路建設,遵循老規矩,官府以舊官道作為投資,地方上有聲望的商人、地主以及鄉紳出資金,各占一半股份,金山公司提供原材料,不參與投資。君不見,二十世紀末期,東大就一個收過路費政策,全國人民熱情高漲,直接把全國變成大工地,收費期到了,還繼續不辭辛勞堅持收費,你說這個熱情高不高,在今天江南,如果現在李勇敢站出來說,不準再集資修路,相信他絕對活不過今夜,估計崇禎來都夠嗆,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種既能明著和站著賺錢,還得百姓讚揚的善政,你當我們的各地貪官傻啊。
合資水泥廠的股權結構稍顯複雜:金山持有20的股份,南昌府官員持有30,而南昌劉家則持有50的控股權。劉家的現任家主是劉一燝,儘管他身處北京,但他是當朝的吏部尚書。劉一燝1567年-1635年),字季晦,江西南昌人,是晚明時期的政治顯要。他與葉向高、左光鬥並稱為輔政大臣,共同執掌朝政,曆經明神宗、明光宗、明熹宗、明思宗四朝。特彆是在熹宗朝初期,他擔任內閣首輔。崇禎初年,隨著魏黨勢力的衰退,他得以恢複原職。之後,他接連被提拔,最終擔任了少傅、太子太傅、吏部尚書、中極殿大學士等要職。
在南昌北麵梅嶺的山坳中,衝天的火光已經升起。百餘位工匠赤膊上陣,圍繞著三十六座青石窯,水汽蒸騰,石灰灼燒的氣味彌漫,使得每個人的麵龐都染上了灰白。在窯口外,如小山般堆積的黏土與石灰石正被牛車拉向碎石機,鐵製的齒輪咬合轉動,發出刺耳的吱嘎聲。
“開啟第三窯!”隨著工頭的一聲怒吼,十餘名壯漢踏著熾熱的鐵梯衝上窯頂。他們揮舞鐵鉤,撬開窯門,頓時滾出數十筐暗紅色、岩漿般的半成品。這些黏稠的物質被迅速倒入石臼中,工匠使用攪棍,用力攪拌,直至將粗糙的礦渣與熟料混合成團。在遠處的河灘上,數百名婦女正將濕泥裝入模具,叮叮當當的敲打聲與夯土號子交織在一起,此起彼伏。
當太陽升至中天時,劉家派出的小劉掌櫃,掀開了最大的地窖蓋進行檢查。在撲麵而來的熱浪中,十萬斤青灰色的水泥正在陶甕中緩慢結晶,表麵已經凝結成鏡麵般光滑的薄層。他撚著胡須,麵帶微笑地說:“按照這個速度,年底前,完成南昌府整個官道的鋪設,沒有問題!”
小劉掌櫃事先得知,金山商會的大東家將至,在一行人抵達廠區之際,便立即展開了熱情的接待。不要臉的李渣男,再次在科技領域的牛人麵前持續裝x,將他有限的存貨再次展示,誇張的說,經過實驗基地上百次的反複實驗,發現黏土與石灰石經過破碎、煆燒、攪拌、靜置結晶後,便能生成水泥。宋應星連連點頭,讚不絕口,對這位博學的年輕將軍的敬佩之情愈發深厚。
不到一刻鐘,一行人灰頭土臉地匆忙逃離水泥廠,直奔南昌府城的贛江岸邊。南昌知府崔源之、劉家的人,可都是"聰明人"。崔知府現在天天坐著金山送的豪華馬車招搖過市,收著過路費的五成分成,劉家靠著水泥生意賺得盆滿缽滿,王掌櫃更是隔三差五就送貴重禮物。這兩位"財神爺"一合計:這麼好的財神,怎麼能不供著?於是,他們特意在酒樓設宴款待李勇。鑒於李勇身負軍職,不宜公開拜訪,作為合夥人的他們,選擇在酒樓低調地為李勇接風洗塵。
暮色四合,贛江江風拂過南昌府城。知府崔源之換下一身官袍,著一襲墨青色長衫,帶著幾名心腹,在南昌贛江畔的飛鳳酒樓雅間設宴。劉家作為本城首富,派出劉二爺作陪,而席間最受矚目的,是剛從鬆江而來的衛指揮使,金山商會的大東家李勇,以及江西奉新一年中同時中舉的名人宋氏兄弟,人稱江西二宋——宋應星與宋應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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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臨江,三樓雅間雕花木窗洞開,江風裹挾著潮濕水汽湧入。崔源之端著青瓷酒盞,笑道:“李兄此番江西拜友,當真是一路風塵;宋家兄弟亦是文界翹楚,在下敬諸位一杯!”幾人舉杯相碰,酒水入喉,飛天宮庭玉液酒香裹著江風氣息。
李勇與崔知府的"友好會麵"進行得如火如荼。隻見李勇一改平日的淩厲作風,瞬間切換成"謙遜小弟"模式:"崔大人真是太客氣了!"李勇深鞠一躬,笑得見牙不見眼,"要不是您老人家罩著,我們金山在這南昌地界,怕是混不下去!"內心os:“老狐狸,比我還會演!”就在氣氛即將"真摯"到令人作嘔時,劉二爺眼疾手快地打斷了這場"感恩大會":"哎呀,咱們金山商會可不光是來討飯吃的!"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南昌的老百姓可都念著金山的好——這水泥路修得,連下雨天都不用踩泥巴了!我們這是在答謝,金山為我們開辟了新的財路啊!"崔知府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寒光,嘴角卻掛著一貫的慈祥笑容:"諸位放心,"他端起酒杯,"隻要南昌府還在,你們的"生意"——本官一定"依法保護"!"
高度酒三杯之後,大家就已經完全放開,席間劉二爺借著酒意,笑問到:“李指揮使,我最佩服你生財有道,你看這金山的商品,那個不是搶手貨,可有什麼新財路教我?”崔知府其實早就想問出此話,隻是貪官還是要麵子的,頓時,一眾聰明人都全部安靜下來。
李勇想了一想,說道:“我倒有一法,於公於私都有好處?”他的聲音中透露滿滿的自信,顯然是認真思考過,旁邊末座的王掌櫃掏出小本本做起記錄。
崔知府略為含笑的說道:“李指揮使說來大家聽聽?”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精芒,能站著賺錢的貪官都是好官。
李勇略沉思片刻後,開口道:“觀察我們南昌府城,人口持續增長,但衛生狀況卻每況愈下。一旦爆發瘟疫,後果不堪設想。幸運的是,我們有鋼筋水泥等新型建築材料。我與鬆江知府陳大人曾在上海共同建設了一座新城,做到“三通一平”——通乾淨水、通雨水、通汙水三通,以及道路平整。如果我們在南昌府城的老城區,用鋼筋水泥建造些三到五層的高層建築,再為民眾再修些公共花園。通過一拆一建,至少能獲得三倍利......你看這建材、地價和新房,一箭三雕,如果再加上好的聲名,那不妥妥的四贏。”李勇式房地產生意經,又被賣了一次,在場的奸商貪官直拍大腿,高!實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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