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光手中的黃金飾刀重重劈在"南蠻鞍"上,刀刃與精鐵碰撞的火星映亮了他鐵青的麵容。采配劃破晨霧的刹那,幕府軍二陣如移動城牆般開始推進。上野藩鬆平信吉的7000槍足輕以"鶴翼陣"展開,常陸藩佐竹義宣的弓弩手在後方構築起死亡彈幕,下總藩榊原康政的5000鐵炮兵則隱藏在竹籬笆後等待致命一擊——這三支精銳部隊組成的死亡三角,本該成為撕裂倒幕軍的利刃。
然而命運在此刻開了個殘酷玩笑。當二陣前鋒抵達距河岸500米的死亡線時,西軍中央高台突然升起血色狼煙。西軍一直雪藏的超過百門紅夷大炮,炮口同時泛起幽藍火光,這種從金山屋重金購得的5斤紅夷大炮,此刻化作撕碎鋼鐵的死神鐮刀。"轟——!"的首輪齊射便掀起近百條血路,炮彈如雨點般傾瀉而下。
"臥槽!這火力密度夠狠啊!"湯胖子把望遠鏡按在眼眶上,嘴角叼著的華子隨著顫抖的腮幫子上下翻飛。透過望遠鏡可見,鬆平信吉的密集槍陣瞬間化作人間煉獄——5斤重的鐵炮彈直接將前排槍足輕攔腰斬斷,飛濺的血肉甚至穿透了後方弓弩手的陣型。佐竹義宣的弓弩手更遭滅頂之災,原本排列成"三段續射"陣型的弩手,被炮彈滾動的衝擊力撞得人仰馬翻,斷裂的弩臂在空中劃出死亡弧線。最慘烈的是榊原康政的鐵炮兵,那些精心保養的火繩槍在近距離炮擊下如同脆弱的竹蜻蜓,炮彈穿透三層槍盾後仍在地麵彈跳,將逃竄的足輕撞出團團血霧。
"讓老子瞧瞧是誰在放炮!"蔡六激動得差點摔了望遠鏡,卻見西軍陣地後方閃過數道身影——薩摩島津忠恒正親自操縱改良版紅夷大炮的瞄準裝置,長州毛利輝元則在不遠處“冷靜觀察”,穿越者帶來的軍事變化,此刻在日本化作單方麵的血腥屠殺。
"主公!二陣已損失超過一成!"本多正純的狼狽模樣映入家光眼簾——這位德川四天王之一的老將,此刻頭盔不知去向,鎧甲裂開七道血痕,手中采配已被炮彈削去半截。更可怕的是戰場態勢的崩壞:一陣殘部正被倒幕軍的燧發槍手壓製在河灘,二陣卻因炮擊陷入癱瘓,原本設想的"前輕後重"攻勢,此刻竟成了活靶子陣列。
西軍中央高台上,湯胖子四人組正上演著荒誕喜劇。湯正舉著從海盜營繳獲的單筒望遠鏡,聲嘶力竭地叫喊:"往右挪挪!對,再右!炮兵大哥你瞎嗎?"一把刀則把戰刀當指揮棒揮舞:"幕府軍加油!貼上去拚刺刀啊!"蔡六甚至掏出手銃比劃:"要不要老子教你們裝填葡萄彈?"唯有湯胖子保持著詭異的冷靜,是不是被慘烈的戰場嚇壞了,無人知曉?
"主公!必須改變戰法!"土井利勝拖著受傷的左腿爬到家光馬前,鎧甲縫隙裡不斷滲出鮮血。此刻的戰場態勢已到懸崖邊緣:二陣若繼續暴露在炮火下,最多再撐一刻鐘便會全軍覆沒;而一陣殘部若不能及時撤退,就會被倒幕軍的騎兵收割殆儘。家光握緊采配的手掌已滲出冷汗,他明白——若不能在十息內做出決斷,今日的旭川河將成為德川家的葬身之地。
德川家光將黃金飾刀狠狠插入泥地,刀柄上的葵紋被鮮血染紅。采配一揮,安房藩裡見義賴的3000騎兵如黑色洪流湧向旭川上遊。對岸,築後有馬晴信的3000輕騎早已列陣以待,馬匹披著綴滿鐵片的"當世具足",騎士手持改良火繩槍,槍管上刻著葡萄牙銘文。對衝瞬間,馬嘶與火槍轟鳴交織。裡見軍的龍騎兵手銃尚未開火,便被葡萄彈撕碎;有馬軍的火繩槍精準命中戰馬眼睛,受傷的坐騎掀翻主人,衝亂己方陣型。
又一個小時過去,一陣再損失3000人後,德川家光發現一陣開始潰退,二陣被上百門紅夷大炮洗地兩個多小時,密集陣形已經打成鬆散陣形,也開始進入崩潰狀態。萬般無奈之下,他準備挺而走險,將以親兵為主的幕府軍三陣前移。"三陣前壓!"家光咬牙下令。本多正純5000人、酒井忠勝8000人、鬆平信綱6000人、土井利勝7000人的四重槍陣,邁著整齊的步伐,緩緩前壓,並逼著二陣的中央絞殺軍團全體渡河,畢竟東軍多3萬人,堆人也要把倒幕西軍堆死。
但德川家光低估了紅夷大炮的打擊威力,"主公!二陣損失太大!"家光望向河灘——潰兵向後方逃竄,二陣殘部潰退,戰線動揺已有不可逆轉之勢。能堅持承受2小時的炮擊已經是極限,陣角已經壓不住,當三陣的槍陣頂上來的時候,很快與二陣敢死軍團池田家人和水野家5000人擠在了一起。這支軍團是準備在一陣和二陣與倒幕軍團陷入混戰時,進行決死衝鋒的重要打擊力量。
湯胖子看到此情景,將手中的煙頭一扔,舉起望遠鏡怒吼:“下令總攻!”戰鼓猛的擂起,蔡六將火藥倒入煙花筒。“砰砰砰”三聲爆響,倒幕軍陣地上赤色煙花騰空——這是“動手”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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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摩軍、長州軍和肥前軍的精銳躍出胸牆,金山造火銃噴吐幽藍火光,三棱刺刀閃著寒光。紅夷大炮已推至陣前,5斤鐵炮彈裹著碎鐵片傾瀉而下。“轟!”首輪齊射便將幕府軍竹籬笆牆撕碎,竹刺與鉛彈將前排槍足輕釘死。二陣土佐藩的燧發槍手也加入輪番射擊,支新式火槍如蝗群,逃竄幕府軍被釘死在河灘。“撤!快撤!”鬆平信吉怒吼被硝煙淹沒。正準備過河的7000槍足輕方陣崩潰,殘兵拖槍敗退。河麵成血腥靶場,中彈者慘叫與河水混成粉紅泡沫。
德川家光舉采配時,二陣與三陣交界處地獄景象驟現。池田家敢死隊火繩槍齊射,霰彈收割幕府親兵;水野家國崩抵近轟擊,鐵炮彈在槍陣炸開,碎肉濺到本多正純臉上。水野家主力5000人像把鐵槍,從後捅向二陣的屁股,本身就瀕臨崩潰的二陣立即全麵炸營;池田家騎兵以為先,衝擊後方三陣,“德”字旗旗杆被斬斷。池田家和水野家是“反骨仔”形象原形畢露,這個中心開花戰術,瞬間讓整個幕府軍全麵崩潰。
原來池田家和水野家早就投靠西軍,在岡山城雙方演了一個多月,就是等著德川家光過來,坑他小子一把。
今年岡山藩發生一起惡性案件,藩主池田忠雄寵愛的小姓渡邊源太夫在家中被來訪的同藩武士河合又五郎殺害。河合又五郎作案後立刻逃亡了江戶城,得到了幕府旗本安藤家的庇護。池田忠雄立刻向幕府上訴,要求安藤家交出凶手河合又五郎。可是安藤家不僅拒絕交出河合又五郎,還聯合一批旗本向幕府反告池田忠雄,逼得池田忠雄也聯合一批外樣大名向安藤家和幕府施壓。於是一場不大不小的凶殺案演變為外樣大名和幕府旗本之間的公開對抗,導致江戶幕府很難立刻做出裁決,案子的審理就這樣拖著,而且傳言要處理囂張的池田家,不排除改封的可能。這次被長州藩堵在家門口,被對方犀利的火槍和火炮一頓胖揍,見識了西軍的強大,一時惡從膽邊生,決定倒幕。
1630年德川幕府推行“參勤交代”製度,加重地方大名財政負擔。水野家若因領地貧瘠備後國福山藩部分區域開發程度低)難以承擔開支,多次向幕府抗議,能否少收“三五鬥”。
高鬆城會議上,湯克嚴承諾“倒幕成功後歸還毛利氏舊領如備中國)”,進一步刺激水野家,年輕氣盛水野勝成,早不滿德川幕府對譜代家臣的壓製,渴望通過倒幕建立功業的野心。
“反了!逆賊!”家光采配斷裂,眼睜睜見三陣親衛隊被偷襲,其他幕府軍紛紛四散奔逃。德川家光的直屬軍全是精銳,在初期被偷襲遭受2000人損失後,開始穩住陣角,次遞掩護著撤退,親衛隊3000鐵炮手護著德川家光,直接朝百裡外的津山城撤退。
最終,本次戰役,幕府軍付出沉重的代價,損失高達3萬多人,倒幕軍損失不超過5000人,這是倒幕西軍的一場完利。它結束了長達三十年的江戶幕府“和平”時代,日本進入東西分裂的“新戰國”時代。岡山之戰短短六小時內的戰役,這場戰爭不僅改變了日本的曆史進程,也將是日本大量損失人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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