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劫完的大東亞殖民船隊施施然漂向外海,不急不緩,感覺好像在進行現場分贓,真是囂張之極。直到了望哨看到北麵峴港方向,二十多艘蓋倫船衝過來時,蔡三才啐了口唾沫罵道:“從50公裡外的地方衝過來,花了快兩個時辰,行動遲緩!差評!”,十艘海盜船紛紛滿帆向東南邊遠海逃竄。
聽到會安港被搶,在正在峴港的68歲“老登”阮福源,親自帶著艦隊追殺過來。通過望遠鏡看著這群沙雕海盜直冷笑,“你特摸直接往南跑,那還是直線,我追起來要多花點時間,你這往東南跑,我一個斜線不是就抄近道了,你不知道你的中式福船,比我這新式蓋倫船速度慢1.5倍。”
雙方本來就隻有不到10公裡的距離,一個時辰後在會安外海50公裡處,阮主的艦隊已經追了上來,一種不祥的預感突然湧上心頭,老鯊魚大喊一聲“不好,有埋伏!”可惜為時已晚,隻見從南、北和西三個方向同時出現強大的艦隊圍了過來,海盜船也回頭衝了過來,雙方瞬時攪成一團,炮火齊鳴。
暮色浸染海天之際,阮福源倚著"順化號"的柚木欄杆,黃銅望遠鏡裡浮現出兩支猙獰的艦隊輪廓——西側是斷其退路而來的金山水師,北麵則是周殼率領的呂宋水師。老將瞳孔驟縮,立即扯下將旗換上血色戰旗,二十二艘戰船瞬間排出鋒利的線列戰術,船艏如利箭般調轉西北,向峴港方向突圍。
"傳令各艦!保持舷側齊射間距!"阮福源的吼聲穿透風帆的嗚咽。旗艦轉向時,海浪拍打著新漆的朱紅色舷牆,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血戰洗禮。北方天際線上,九艘五百分噸級的蓋倫巨艦正撕開海霧,周殼的"江南一號"猶如黑色堡壘矗立陣前,五艘飛剪船如利刃般居中而立,四艘福船則在後軍壓陣——這支由明國水師精銳組成的打擊群,展開的戰列線足有半裡之長。
當雙方距離縮短至三百步,炮手們開始填充鐵彈與鏈彈。一個回合後,阮氏艦隊的"海龍號"前桅轟然斷裂,而呂宋水師的改裝福船則被三發炮彈同時命中水線,開始緩慢滲漏。兩刻鐘的對轟中,阮軍四艘戰船歪斜著退出戰列,而明軍也有兩艘戰艦在原地打轉,但憑借噸位優勢,他們的炮火密度始終壓製著對手。
由於蔡三船隊製造的混亂,再加上呂宋水師的迎頭痛擊,阮主的艦隊速度慢了下來,就在阮福源準備調整陣型時,左後方突然殺來黑壓壓的金山水師。十三艘蓋倫巨艦如同移動的海上要塞,八艘飛剪船在緊隨在後,十四艘改裝福船則依然在後壓陣。老將的望遠鏡微微發顫——這些戰艦竟全部懸掛著明國的日月旗!
"這不是海盜...為什麼要收拾他???"阮福源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突然想起去年荷蘭使者帶來的密報:大明水師在金山衛組建了新式艦隊。此刻他終於明白,自己正麵對著整個東亞最恐怖的海上力量。
看著不斷逼近的戰列線,阮主瞳孔微縮,“今天可能要交待在這?”這時,也沒時間多想,那就做最後的努力吧!
很快雙方開始形成並行的姿態,雙方的戰船一旦發現對方進入射程,就開始次第開火,剛才與呂宋水師是交錯而過,互相洗一次甲板就ok,這次可不是回合製了,雙方完全是貼著瘋狂輸出,炮炮不落空,比得就是誰的船更堅固,誰的火炮更優秀,誰的意誌更頑強,還有誰的體力更好。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一個時辰的炮戰過後,"順化號"的甲板上屍橫遍野,阮福源望著僅剩的九艘戰船,又看了看旗艦舷側那道深可見骨的裂縫,欲哭無淚,“我他瞄的是惹了誰,今天這麼倒楣?”。很明顯,對方並沒有完全下死手,如果此時選擇跳艕作戰,全軍覆沒是大概率事件,如果再不投降,今天肯定就交待在這了,萬般無奈,阮福源下令升起白旗,給大明爸爸再次跪了,也正常。
當明軍的受降明軍踏上甲板時,老將苦笑著望向北方——那裡是傳說中永樂皇帝征服過的安南故土,而今他的艦隊也要向大明水師俯首稱臣。
夕陽將"江南三號"的甲板染成琥珀色時,阮福源被五花大綁押上旗艦。這位白發蒼蒼的"安南李勇"跪在柚木地板上,額頭緊貼著冰冷的銅炮底座。李勇倚著舷牆打量著他,目光複雜——這個沒稱帝的權臣,硬是憑六十萬人口攪動中南半島風雲:北抗鄭主、南吞占城、西奪高棉,更攢下四十餘艘小型蓋倫船的私兵艦隊,當真比國王還"能打"。厲害啊!不會也是一個越南穿越者吧!
"阮福源,你可知罪?"李勇的聲音裹挾著海風。
老將眼皮微抬:"小臣乃黎皇之臣,今鄭氏挾天子以令諸侯,占城、高棉皆化外之地..."
"放肆!"李勇拍案而起,"占城、高棉早入大明藩屬籍!"他故意停頓片刻,看著對方驟然收縮的瞳孔,"不過..."話鋒一轉,"你比那些隻會窩裡鬥的藩王強得多。"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阮福源喉結滾動,忽然嗅到一絲生機。
"給你兩條路。"李勇豎起手指,"一,廣南阮氏滿門抄斬;二,你兒子去南京留學,你配合征討鄭氏,五成賦稅上交明國、船廠和炮坊移交、明國在峴港永久駐軍...戰後廣南要裁軍,海軍全移交我大明,我另有他用,而你和你兒子仍是廣南王。"
甲板上的水手們停止了交談,連海鷗的鳴叫都顯得刺耳。阮福源盯著自己顫抖的雙手——那上麵還沾著湄公河三角洲的泥土。他想起去年攻占占城時,當地人跪拜稱頌的場景;想起鄭氏在紅河平原的十萬精兵;更想起那些藏在順化地窖裡的佛郎機炮圖紙...
"敢問天使,"老將突然抬頭,"若我兒在金陵..."
"可入國子監讀書。"李勇冷冷打斷,"今日城下之盟,由不得你選。"李勇在安南需要一個超級“打手”,此人還能用兩三年,這種人要麼為我所用,要麼斬草除根!
海風卷起將旗獵獵作響。阮福源沉默良久,忽然重重叩首:"謝大明不殺之恩!"他抬頭時,眼中精光暴射,"小臣願為上國效犬馬之勞!"
李勇嘴角微揚。他太清楚這種人的價值——既能做侵略的先鋒,又可當鎮守的傀儡。至於所謂"效忠",不過是權宜之計。就像當年永樂皇帝對待安南舊臣那樣,用得著時捧為座上賓,用完了...
"來人,給阮主鬆綁。"他揮手示意,"明日辰時,簽署《城之盟》。"
當夜,李勇站在舷窗前眺望占城方向。月光下,金山衛的戰艦像蟄伏的巨獸,而廣南的土地上,新的秩序正在萌芽。他知道,按越南猴子的德行,這個老狐狸和他的小狐狸遲早會反噬——但那至少是幾年後的事了。
喜歡水煮大明請大家收藏:()水煮大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