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黎明時分,東門外突然傳來震天炮響。陳有時跌跌撞撞跑來:"大帥!福山方向有明軍精銳殺到!大營被端了!"孔有德衝上東門城樓,隻見遠處的丘陵地帶,"金山鎮"大旗迎風招展,黑壓壓的明軍陣列如鐵壁銅牆。
"撤!立刻撤往萊州!"孔有德咬碎鋼牙,揮刀斬斷東門吊橋繩索。兩萬多敗兵如喪家之犬湧向東門,身後是金山新軍追擊的排槍聲,眼前是黃縣方向若隱若現的青山。
當最後一匹戰馬躍過護城河,耿仲明站在城外冷笑:"孔有德!你他娘的帶咱打天下,結果先讓咱嘗嘗當老鼠的滋味!"話音未落,旁邊遼兵喊道:"耿都司!金山鎮已經圍上來了,快走!"
耿仲明摸了摸腰間佩劍,看著城外燃燒的叛軍營帳,突然仰天長嘯:"老子先跟孔有德這孫子玩玩!"說罷,帶著親兵追向潰逃的叛軍大部隊......
李勇站在東門望樓的飛簷下,望著潰逃的叛軍背影,對身旁的周皋笑道:"老周啊,這登州城就是咱的了!"他指向城內亂像,"堵住四門,按計劃行事,照名單抓人,“多餘的人”今天就用海船送走!老規矩“軍票”不能少。"李勇還是很講人情的,不占他們的便宜,“這些人積累財富也不容易,隻是方式不敢“苟同”,是該強製消費消費,不僅能消化金山千辛萬苦占領的海外土地,還能快速盤活大明這潭死水、臭水。”
登州的突然陷落,城中百姓也遭到塗炭,好在時間不長,死者倒也不多,隻是什麼世襲登州衛軍官,如金姓指揮使之流,城破後集體玩失蹤;又如蔣姓指揮僉事一門數十人,也是失蹤,蔣姓原為登州城內大姓,至此逐漸勢微。還有很多登州望族,也是紛紛全家失蹤,不知是被叛軍裹挾,還是已經全家身亡。金山鎮雖然收複登州,但登州城元氣已傷,周邊大量的土地成了無主之地,不好意思,鎮國將軍李勇被迫隻能默默的拿著地契笑納,回頭以三成租子交給了驚呆了的佃農,人人趕腳喜從天降。
杜麐征指著地圖上的龍王廟與觀音閣:"會長,那兩處火銃陣地可是我金山新軍修建的......"李勇哈哈大笑:"沒錯!我們布了一個局,借叛軍的手將你要管的地方,清理乾淨!"
杜麐征不由感歎:“在一張白紙上作畫,就是“爽”!”
三個人正說笑時,“報,戰果已清點清楚,繳獲馬匹3000餘匹、金山造紅夷大炮20餘門、弗朗機火炮300餘門及大量軍械,還有庫銀十萬兩,消滅叛軍一千多人,另外繳獲叛軍搶劫登州望族的白銀五十餘萬兩。”有親兵來報告。
李勇轉身望向萊州方向,"傳令下去,暫時休整三日!周皋你再率部進逼黃縣,彆讓他們磨磨蹭蹭的,趕緊給咱們乾活。隻有把孔有德他們趕出萊州後,我們中線和南線部隊才方便露頭。”
周皋興奮的直撓頭:“少爺,咱是在這膠東半島,給朝廷布了個連環套!嘿嘿!"
太陽初升,登州城的硝煙尚未散儘,而金山鎮的旗幟已悄然插上城頭。這場精心布局的圍獵,效果剛剛好,死人不多,李勇想要的都拿到了!隻是孫元化還不相信他會被撤職,而且還會被崇禎砍腦袋,這讓李勇很是頭痛,隻有讓他先呆在官邸裡冷靜冷靜,李勇認為這個科技狂人,最適合位置是金山科技大學的校長,混官場,打打殺殺之類,理工男會死得很快。
當天光放亮之時,孔有德帶著兩萬多人安全從東門撤出,為什麼人不僅沒少,還變多了,那是叛軍在攻城中又收編降卒七千餘人。
向萊州方向轉進時,一邊逃,一邊叛軍五人組李九成、孔有德、毛承祿、陳有時、耿仲明齊活兒,這五位叛軍將領被朝廷稱為“五大渠魁”)就開始商量,“當務之急,我軍必須要有一個落腳點。”
崇禎五年正月二十七日的暮色染紅黃縣城牆時,孔有德勒馬立於殘破的城頭,望著城內飄蕩的硝煙與零星的火光,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這座僅有三百老弱守衛的城池,竟讓他的五千精銳損兵折將兩日,更讓萊州參將張奇功戰至最後一兵一卒——那老將渾身插滿箭矢,仍死死抱住雲梯嘶吼:"孔有德!老子做鬼也要追你到閻王殿!"
"報!招遠縣令開城投降!"斥候的稟報驚破了孔有德的思緒。他望著招遠方向嫋嫋升起的降旗,突然想起登州城頭那道始終未現的金山鎮鐵軍——萬餘精兵枕戈待旦,卻連日忙著賑濟災民、瓜分大戶田產,仿佛對黃縣失守視若無睹。
"李勇啊李勇......"孔有德撚著下巴的胡茬,眼中精光閃爍,"三年從無名小卒爬到總兵之位,果然藏著掖著好手段!"他忽然開懷大笑,"好個‘養賊自重’!任你孔有德在膠東翻江倒海,他自坐收漁翁之利!"笑聲未落,親兵遞來酒囊:"大帥,要不要給這位‘活菩薩’送份厚禮?"
孔有德在縣衙大堂踱步,腳下青磚還沾著張奇功的血跡。案頭擺著三幅輿圖:西向萊州標注著"膠萊河天險",東向登州諸縣寫著"兵馬糧餉",北渡遼東則標著"後金動向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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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他猛然拍案,驚得堂下遼兵將領李九成等人一顫,"如今有上中下三策!"手指點向西境,"上策:強攻萊州,據膠萊河而守!進可直逼濟南,退可劃河為界稱王膠東!"又劃向東境,"中策:收割登州屬縣,囤糧養兵,等明軍來攻!"最後指向北疆,"下策:棄山東回遼東,但後金那幫狼崽子......"話未說完,李九成便冷哼:"大帥莫非想當第二個毛大帥?"
"報!"親兵匆匆闖入,"朝廷派巡撫餘大成來議和,說要割讓登州八縣!"孔有德與李九成交換眼神——這分明是朝廷想息事寧人!他當即拍板:"自號‘替天行道都元帥’!李九成任副元帥!"隨即修書一封,獅子大開口索要登州全境。
更讓孔有德意外的是,餘大成竟真在修書替叛軍美言!崇禎帝震怒之下,立即罷免這個狗巡撫,此時餘大成居然大罵:"好個李勇!見死不救,害我與叛軍談判而丟官!"當時李勇就莫名其妙打了好幾個噴嚏。
黃縣靈堂內,孔有德望著張奇功的靈位,燭火搖曳間仿佛看到金山衛鐵騎的寒芒。三幅輿圖鋪滿案幾:"諸位,咱們的活路在哪兒?"
李九成率先指向西境:"萊州有膠萊河天險,守住便能割據膠東!"毛承祿卻嚷嚷:"東向登州屬縣糧草豐沛,但有金山鎮強軍,硬拚不過?"眾人想起登州城破當晚,那雨點般鉛彈,腿都在抖。陳有時蔫蔫道:"北渡遼東?後金那幫爺們兒可不好伺候......"
"啪!"孔有德一掌拍碎酒壇,酒液濺濕輿圖上的萊州二字:"執行上策!西進萊州!"他指著膠萊河蜿蜒的藍線,"這河窄處不過百丈,深不過丈餘——"突然冷笑,"但明軍若想強渡,咱就讓他們的屍骨填滿河道!"又掃向眾人,"至於餘大成的議和......"他撕碎朝廷文書,"不過是朝廷給咱挖的溫柔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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