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拖著疲憊的身軀推開天台的門之後,迎麵而來的是滔天的雨幕,那恐怖水量差點將脫力的我衝走。
“這雨...也太誇張了吧。”
雨幕嚴絲合縫連綿不絕,就像洪水一樣從天空襲向大地,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風也好雷也好,在這雨幕之下儘皆無容身之處,有的隻有無窮無儘遮天蔽日的雨。這已經不是傾盆大雨能形容的程度了,硬要比喻的話可以說是...天空決堤了!
就算剛才在窗外室內被破窗的時候已經見識過這雨了,但是當整個人置於雨幕之下的時候依舊是感受到震撼和窒息。
是字麵意義上的窒息。
高空配上暴雨,呼吸都有些困難,而且我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這種感覺就像是死亡扼住了我的咽喉,隨時都可能把我掐死。
不過我也經曆不少死亡,區區致命傷,問題不大。
“夏露,還行嗎?”樂歌扶著我,透露出關切的語氣。
“咳咳咳...咳咳,暫時,死不了。”
我記得...我們在上來之前雲層的高度就應該快與最高的看台平級了,我踮起了腳朝著天空伸出了手,意料之中的,觸摸到了雲,不過比起雲,手中的觸感更像是某種順滑的絲綢製品,而且是濕透的那種。
很明顯,這不能算作是一般認知下的雲,就像這雨也並非是一般認知下的雨。
樂歌緩緩走到天台的邊緣,然後坐下,雙腿就自然垂放在高空之上,這種高度我光是看一眼就會感到一陣暈眩,我隻好站在她後麵一點,一隻手抱著小覺,一隻手撐著快要崩潰的傘,雖然在這種程度的雨下幾乎沒什麼作用,但總好過沒有。
樂歌就像沒事人一樣,在雨幕的衝刷下將自己的搖搖欲墜的身體毫無保護地放在萬丈懸崖,邊搖著腿,邊調著音。
我沒有說話,隻是在她旁邊站著,不敢低頭的我隻好將目光轉向層層陰雲,試圖能看到什麼,密密麻麻的影子在雲層之後蠢蠢欲動,但始終沒有顯現出真麵目。
“要開始了哦。”
樂歌對著我點了點頭,隨後緩緩開口:
停滯的世界倒影誰的臉,
不經意誓言化作鏡中某個昨天,
誰擦去故事句點,
在消失之後該與誰兌現。
雨還在繼續,樂歌的開始並沒有改變什麼,但她還在繼續:
掩埋下不甘的靈魂,
緊擁著廢墟留存的餘溫,
誰踮腳向殘損的春,
怯懦一吻無止的風聲,
我望著烽煙捧起了一顆夕陽,
沉下地平線再勾勒舊日星光,
破碎的城市被棱鏡映出過往,
見證隕石墜落的滔天巨浪,
而你佇立在熒幕外觸摸遠方,
指尖的微涼會停頓在故事幾行,
長夜過後那一瞬明亮。
奇跡並沒有出現,樂歌的彈唱壓根傳不出去一點,甚至就連站在旁邊的我都隻能聽到一點點,大雨熄滅了一切,包括希望。
天空還在坍塌,已經碰到我的頭頂,在雲碰到我頭頂的那一瞬,巨大的撕裂感差點將我的頭皮扒下來,緊接著就是那些嘈雜的信息,一下湧入腦海。
“無用之功”
“人類終究被替代”
“這是神降臨的時代”
雲層繼續降下,終於到了我的雙眼之下,我也得以看到雲層之上的情景。